第二日,天朗氣清,萬里無雲。
然而,對於許多人來說,這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蟄伏多年的城主府吳家第一次向城中百姓伸出利爪,而且,有出師之名,楊家註定成為犧牲者。
更為恐怖的是,對於許多百姓來說,也許在今日,便可看到那傳說之中的境界,武王境。
東海城,一處寬闊的廣場之地,往常熱鬧的攤位早已不見,不知何時卻已架起一座巨大的高臺,高臺之上,數名楊府之人身穿囚府,頭髮凌亂地被整齊地捆綁在刑臺之上。
而刑臺外圍,則有百名高階靈府強者,東海衛緊密地把守著。
再外圍則是圍著一圈又一圈的百姓,不少在東海城有頭有臉的家族的人幾乎都到了,雖然眾人對武王充滿敬畏,但若是能遠遠見上一眼,也是幸事。
高臺之上的一側,以吳戰吳昆為首端坐其中,他們二人身後的中央,則留有一把奢華非凡的王座,像是為什麼人而留。
外圍百姓中,一道聲音冷漠開口:“今日往後,我苗家便是東海城除城主府之外的最強勢力。”
說話之人正是苗府家主苗振,他親自帶人來觀看楊家等人與張雲風究竟是如何覆滅,儘管張雲風不知使用何手段殺了吳老爺子,可今日武王在此,再無變數。
刑臺之上。
楊錦蓬鬆著長髮,臉上還帶著絲絲血跡,看向旁邊的兒子楊秋風,不禁腦海中想起十八年前的一個冬夜,天空飄著晶瑩剔透的雪,自己的屋外莫名傳來一陣嬰兒哭聲,自己被驚醒,開門一看,除了一枚精緻的女嬰,再無他人。
若說為了冬雪楊家淪落至此,自己後悔嗎?當然不後悔,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兒子,從小武道天賦出眾,正值大好年華,還沒綻放自己的光彩,便會隕落於此。
“爹,別這麼傷感地看著我,我們楊府男兒鐵骨錚錚,死有何懼!”頭髮同樣髒亂的楊秋風早已沒有張雲風最初見到之時的英俊瀟灑,只是那頗有神采的眼神還依舊如昨。
“是啊大哥,我們不怕死,吳家這麼做,會得報應的!”楊山喘著粗氣,冷漠開口,絲毫沒有壓低音量,致使整座高臺的人,甚至外圍百姓都聽得見。
吳戰聞言,陰冷一笑:“報應?那是什麼東西!”
自己父親和兩個兒子的死,終究是要鮮血來償還的,張雲風要死,但楊家同樣要死,至於那所謂的楊冬雪,國色天香,成為自己的女奴倒是頗為有趣,不知道那時,九泉之下的張雲風會是什麼表情!
吳戰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的日頭,差不多該來了。
正在這時,大地突然漸漸顫動起來,顫動越來越強,眾百姓紛紛大驚,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戰馬的嘶吼長鳴!
隨之,遠方一陣塵土飛揚,煙塵之中陡然飛奔出一道道血紅色的戰馬,每名戰馬之上則有一道道強者身影。
而為首之人的戰馬身形矯健,肌肉爆炸,面板彷彿鍍了一層金一樣充滿神聖感,而其上則坐有一名身著鎧甲的中年,他眉宇間透露著鋒利與高傲。
若不是統領有令,他羅剎今生不會踏入這小小的城池之中。
“這是…”一名百姓震驚出聲。
“那是血妖馬!”有見識廣博之人驚呼道。
血妖馬,馬之異種,萬馬之中才有可能誕生一匹,而每一匹都充滿妖力,能日行萬里,珍貴無比。
“那就是武王嗎?”有人唏噓出聲,儘管羅剎氣息並未外放,但只看那高傲的氣質便可推測一二。
一眾軍隊策馬向刑臺瘋狂駛來,竟絲毫沒有減速,羅剎眼中浮現一抹冷光,今日他到此,便是早日完成任務,便回去,像這種小地方的空氣都令自己難受,他一刻也不願多呆。
至於這些百姓,見騎兵駛來而不躲,即便死了,也是愚蠢。
想到此,羅剎抽了一下胯下之馬,大喝一聲:“駕!”
吳戰與吳昆則是於座位上起身相迎,同時口中對百姓喝道:“還不滾開!”
一聲當頭棒喝才紛紛驚醒眾人,百姓們瘋狂朝著兩側跑去,但由於人太多,一些沒有修為之人竟被踩踏致死,但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敢出一言。
羅剎率一隊騎兵狂奔到刑臺邊緣,方才將戰馬勒住。
眾人這才看清那一隊鐵騎,竟然是清一色的玄武境一重強者,只有一小部分是靈府境巔峰。
要知道,靈府境,在一些小地方則已是巔峰,而玄武境,便可在周國境內真正行走了,有些人一輩子都無法突破至玄武境,可見眾人見到這些人時候的心情。
見到這一幕,刑臺上跪著的楊錦不禁露出絕望之色,鐵鷹衛,他有所耳聞,那是真正的虎狼之師,全軍幾乎是低階玄武境強者構成,至於靈府境巔峰者,那也是實力非凡的人才能夠進入,想必這隊鐵騎便是羅剎軍下的一支。
如此軍隊在此,更有武王監斬,即便東海學宮傾巢而出,也必不可能出現奇蹟。
想到此,楊錦不禁嘆了口氣,道:“兒,爹對不起你啊。”
楊秋風則是颯然一笑,只要妹妹無事便好,他清楚張雲風的天賦與潛質,只要再給他幾年的時間,他定當凌雲,那時自己的仇,便可報了!
吳戰與吳昆則是朝那道身著鎧甲的中年身影躬身道:“羅將軍,勞煩您大駕了,今日事後,還請城主府一聚,我吳家還要感謝將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