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風心裡略起波瀾,他並沒有想到張澤會自盡而死,轉念一想,心境又瞬間恢復平靜,也許,死對於張澤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
之前身為張府少爺,驕橫跋扈,在東海城不知欺壓過多少人,如今被逐出張府,失去了張府光環,又修為倒退,弄成一副乾屍模樣,想必人人喊打,以張澤心性不可能接受這份屈辱苟活於世。
死,也許是種解脫。
“拖下去,安葬於張府後山。”張崇海的聲音又一次冰冷傳出,有下人來此將這具乾癟的屍體拖了出去,張崇海又道:“剛才就當是一段小插曲,大比繼續吧。”
此刻張崇海已經將張澤之死拋在腦後,在張崇海的世界裡,死人,永遠不會有任何價值,而且他意識到了張雲風的潛力,這種人,如果不站在自己一方,越早除掉越好。
讓大比繼續,則是因為他想借苗宇之手試張雲風的天賦究竟在哪個層次,這關係到他的大計進行的方式,如果是像楊冬雪之流,那即使時機並不完美,有所風險,也要開始實施了。
張雲風此刻依舊站在臺上,並沒有想下去的意思,眾人皆詫異,難道剛才一戰後,不用休息一下補充靈氣,仍要繼續挑戰他人嗎。
只見張雲風朝著苗宇方向漠然開口:“上來吧。”
曾經無法修行的張雲風,不知道給義父帶來多少麻煩與流言蜚語,如今既能修行,那麼便要走一條強者之路,守護自己認為珍貴之人。
苗家欺我張家,每年例行公事來羞辱我輩無人,近幾年更甚,而且東海城各行各業大肆打壓張家產業,隱有想要吞併之勢,既然如此那麼便付出代價吧。
苗宇看著那黃金擂臺上的身影,出聲道:“剛才的戰鬥的確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也僅此而已了,不知你何來的勇氣想挑戰於我?”
苗宇語氣傲然,不可一世,方才他只是被張澤不要命的打法震驚到了,如今緩和過來,怎會懼怕。
苗宇乃開元境六重,是苗家培養出來的頂尖弟子之一,平時行走於苗府眾弟子皆稱呼其師兄,就連苗成這個混世魔王也不敢輕易給他臉色,他可是長輩器重之人,又何時如此受人輕視過?
一句上來吧,彷彿他上來與不上來,結果都是敗,是誰給張雲風的勇氣?他配嗎?
張雲風看著苗宇方向,竟再次語出驚人:“你可能有什麼誤會,我不是挑戰你,而是,你們。”目光又掃向旁邊的苗秀,他張雲風雖是個憐香惜玉的主,但那也是要分人的。
苗振看著這張狂的少年,不由得哼了一句:“少年人,狂可以,但要有實力去支撐,你可明白?”
按理說即使敵對,長輩也不該出口教訓後輩,但這張雲風的語氣簡直不把苗家後輩放在眼裡,苗振辛苦培養的人才在他那裡成什麼了?
“苗大人教訓的是,然,我方才於臺下觀貴族子弟苗宇苗秀之戰,發現其致命缺點,相信我足以同時應對兩人,因此提出挑戰,我認為這並非狂傲。”張雲風轉過頭遠遠平視苗振,神色依舊如常,言語不卑不亢,有理有據,沒有絲毫與強者對話的怯懦,義父的敵人,憑什麼教訓我?
“哦?致命缺點?有趣有趣,張崇山,你這義子吹牛皮的本領倒是有你三分功力啊。”苗振哈哈一笑,他縱使知道二人缺點,那也是站在靈府境的高度往下看,自然能看出來。
但他張雲風憑什麼看出來。
“苗大人,不如賭一場如何?”張雲風嘴角微微上揚,心想張家近來不斷勢弱,資源不斷被苗家掌握,百顆靈石即使對於義父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不如藉此敲詐一下苗家。
“如何賭?”
“我若贏,大比百顆靈石的獎勵苗大人出,我若敗,我義父給苗家百顆靈石,如何?”
“區區百顆靈石,我苗家自然不在話下。”苗振翹著腿,抿了一口茶,語氣悠悠,顯然沒把百顆靈石放在眼中。
忽然,只見話風一轉,語氣變得陰森:“不過,我苗振出手,賭約自然不能如此這般小,你若勝,我給你張家千顆靈石!你若敗,我不要靈石,我要你的命!”
此話一出,周圍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苗振顯然是不想張家有任何天才人物出現,張雲風既已出現妖孽之資,便要扼殺在搖籃裡。
他也看出張雲風的性格,無所畏懼,他有大半的把握張雲風會接受,而且他相信苗宇苗秀的實力,雖不至族內最頂尖,但以二對一,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輸。
張崇山正想拒絕,雖說千顆靈石對於此刻的張家十分珍貴,但好不容易張家後輩出現了一絲希望,怎麼能輕易的冒風險,但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念想。
“好,我答應了!楊前輩在此作證,希望苗大人莫要食言才好。”
“呼”周圍張家子弟頓時呼吸急促,竟不自覺的替張雲風緊張起來,這可是賭命啊,靈石固然珍貴,但也得有命花才是。
“張雲風莫不是傻了吧。”之前敗給苗宇的一位弟子開口:“苗宇戰力極強,苗秀對靈氣的運用也熟練萬分,這不可能。”
“無論輸贏,但論這份氣魄,我自愧不如。”又一位弟子開口道,同時竟也隱隱的跟著熱血沸騰起來,彷彿此刻站在黃金擂臺上的人是他。
“張家沉寂數年,可算出現了一位人物。”楊秋風輕聲說道,能在他的口中是位人物的,整個東海城不過一手之數,可見對張雲風評價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