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言一死,永珍門眾弟子便沒有了主事之人。在蒹葭的提議下,並沒有帶著他們去追擊重傷的相柳。
陳長卿散開自己的劍氣,覆蓋了方圓數十里的空間,終於發現相柳殘留下的微弱氣息。於是,幾人順著相柳的氣息,一路追到大澤的盡頭,卻始終不見相柳的蹤跡。就在眾人準備轉身離去之際,妖妖出言阻止了大家。
“此處有異,大家小心。”妖妖提醒道。
此言一出,四人聚在一起,各自守住一個方向。
妖妖將鬼氣匯聚於雙瞳,環顧著四周,黑濛濛的霧氣間,隱約可見一層薄薄的淺白色屏障。
妖妖定睛一看,捻指成訣,數道黑色的霧氣朝著那層屏障席捲而去,陳長卿饒有興致地瞧著瀰漫開來的黑霧,卻並沒有說什麼。
黑霧撞上那道屏障,所觸之處,如同一滴熱油滴在薄冰上那般,迅速朝著四面八方消融。
幾盞呼吸的工夫,眾人看到了隱匿在屏障之後的相柳。
它碩大的身形縮小了很多,蜷縮在大澤黑褐色的泥水中。當隱匿身形的屏障消失之後,十六道目光同時落在妖妖身上,蛇臉滿臉恨意地說道:“又是你,上次毀我分身,這次還要對我趕盡殺絕。”
蒹葭和木玉幾乎是同時往前挪了半步,將妖妖護在身後,妖妖道:“你作惡多端,是天不容你。”
“天不容我?”蛇臉發出嘶嘶的笑聲,“上古神魔之戰的戰場上都沒誰可以殺我,天又算什麼?”
“我說你本事沒多大,廢話還真不少。”陳長卿道,“上古時期你不過是仗著自己一身鱗片皮糙肉厚,還真以為自己多厲害了?”
蛇臉猩紅的眸子冷冷地掃了陳長卿一眼,說道:“皮糙肉厚也是一種優勢,有本事你也硬扛我一記攻擊。”
“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劍修,劍修講究得就是以攻為守,你讓一個劍修和你比防禦?你怎麼不讓一個廚子和你比書法呢?”陳長卿道。
“你……”相柳被陳長卿一句話噎得啞口無言,它重新望向妖妖,冷漠道:“我已經身受重傷,動彈不得。你們若是想殺我,那便放馬過來吧。”
“你以為這麼說就能唬住我們嗎?”陳長卿話音未落,一道劍光已飄然而出。
儘管相柳喚來雷電抵擋,那道劍光卻如砍瓜切菜一般斬斷沿途的一切,落在相柳的身上。八首同時發出痛苦的嘶吼,蛇臉的嘴角滲出一絲暗紅色的血液。
陳長卿又斬出幾劍,這一次相柳像是放棄了一般沒有躲閃,任由幾道劍光全部斬在自己的身上。
片刻之間,堅硬鱗甲間便滲出殷紅的鮮血,它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重重地倒在泥沼之中,任憑汙穢的泥水漫過自己的身子。
蒹葭召喚出瑞獸麒麟,正欲發動最後的攻擊,卻被妖妖攔了下來。
“蒹葭,等一下。”妖妖面露凝重之色。
“怎麼了?”蒹葭疑惑道。
“就在剛剛它倒下去的時候,我發現它身上的鱗片是完整的。”妖妖道,“它是故意縮小了身形,就是怕被我們發現了破綻。”
蒹葭聞言心中一緊,瑞獸麒麟隨他心意而動,躍向泥水中的相柳,周身呼嘯的風雪將相柳捲到空中,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果然如妖妖所言,眼前的相柳竟又是投影。
四人面面相覷時,風雪中的相柳突然發出一陣得意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