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永珍門的其他弟子,也在攝魂鈴音之下魂飛魄散。
無形的音波所到之處,天地為之色變,就連江州城裡那些名揚天下的桂花樹,也在鈴音之下,頃刻間便沒了生氣。
街道上的行人也難逃一劫,在攝魂鈴下屍骨無存。只有那些留在屋子裡人,雖然在牆壁的庇護下,逃過一死,卻也痛苦的雙手掩耳,受盡折磨。
但這些,李玄天看不到。就算看到了,此刻的他也不會在意。
他面色蒼白,形容枯槁,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卻還是掙扎著搖晃著攝魂鈴,鈴音撞擊在陣法的符文上,不斷泛起一層層漣漪,終於隨著一聲細微的破碎之聲,護著桃樹的那些符文盡數破碎,化作無數光塵,紛紛揚揚地落下。
李玄天的臉上再一次出現血色,眸子裡寫滿了貪婪之色。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搖搖晃晃地朝著桃樹走了過去,就在他伸手去拿桃子的那一瞬間,一道泛著佛光的梵文“萬”字,一張藏青色的符籙,以及一道風刃便朝著他的方向飛馳而來,他連忙舉起攝魂鈴抵擋,卻還是被強大的衝擊力彈飛出去。
“我佛慈悲。”思欲轉動著佛珠緩聲說道,柳問道人和華湯一左一右站在思欲禪師的兩側,冷冷地望向重傷嘔血的李玄天。
“李掌門,永珍門可是名門正派,你怎麼能如此行事,視凡人之命如草芥?”柳問道人興師問罪道。
李玄天瞳孔裡爬滿猙獰的血絲,他近乎癲狂地看著不遠處的桃樹,吐乾淨口中的鮮血,徑直朝著桃樹走了過去。
此刻他的眼裡便只有樹上的那枚靈桃。
三人見狀,再次發難。誰料這次李玄天早有準備,他拼盡力氣將攝魂鈴拋入空中,鈴音再次響起,這一次的鈴音,竟完全不同於第三次。
思欲等人自然不敢大意,他們連忙各顯神通,抵禦鈴音,而李玄天則藉著這個機會再一次來到桃樹下。
“不好,有詐。”華湯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應對,李玄天已經猛地探出手,一把摘下了桃子。
思欲禪師和柳問道人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攝魂鈴只有三色之音可以殺敵傷敵,雖然他們並沒有聽到第三音的音色,可想來施展起來也並不會如此從容,而李玄天正是利用這一點,來迷惑他們,從而給自己爭取到了時間。
“哈哈哈……”李玄天將靈桃緊緊握在掌心,得意地大笑起來,“攝魂鈴被風吹動時的鈴音可還悅耳?”
“無恥小人,快快將靈桃交出來,便可饒你不死,如若不然,我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柳問道人不顧李玄天的出言挑釁,兇狠地說道。
“挫骨揚灰?笑話!”李玄天冷哼一聲,“想要殺我你們先得尋得羽化之法。”
“不過,觀百年前赤霞仙人羽化,我倒是發現羽化之後,仙人還可以在人世暫留一段時間,我想,即便只有剎那,用來斬殺幾位還是綽綽有餘了。”李玄天說著便舉起靈桃,一口咬了下去。
一道金光閃過,李玄天的牙齒盡直接被彈飛幾顆。
他顧不上血流不止的疼痛,難以置信地搖著腦袋道:“這不可能!”
“我佛慈悲,李掌門還是將靈桃交出來吧。”思欲禪師道“如此至寶怎可能輕易服食,我們大家一起研究,沒準兒能找到讓大家一起羽化登仙的法子。”
“一起登仙的法子?痴人說夢!”李玄天將靈桃緊緊地握住,“如今為何不能羽化登仙,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當年赤霞仙人羽化,用盡了天地間的飛昇靈氣,她將自己用剩下的凝聚成這枚桃子,而這些飛昇之氣最多隻能供一人羽化之用,又何談一起登仙?”
“佛祖慈悲,李掌門你已經被被貪念奪去了心智,不能冷靜思考了。”思欲禪師繼續勸說道,“古籍有載,羽化登仙的法子共有三種,只要大家一起參詳這枚靈桃,一定可以找到萬全之策的。”
“一派胡言。”李玄天怒道,“被貪念奪去心智的恐怕不止是我一人吧,在場的諸位,哪一個敢站出來說,自己從未覬覦過這枚桃子?我當下便將這枚桃子送給他。”
“大師,你還和他客氣什麼,今日有多少無辜的凡人死在他鈴聲之下,即便沒有靈桃,我們也應該誅殺此賊,替天行道。”華湯毫不客氣地說道。
“替天行道是假,奪取靈桃才是真吧?”李玄天冷哼一聲,“若不是你們苦苦相逼,我怎麼會使用攝魂鈴強行破陣,即便是有違天道,你們也難逃干係。”
“那就讓老道先來領教一下,李掌門的道法是不是比嘴皮子厲害了。”柳問道人冷哼一聲,率先發難,雙手各執一張藏青色的符籙,飛掠而來。
李玄天仰天長嘯一聲,無數法寶便浮現在他身前,他一揮衣袖,其中的兩把飛劍法寶衝著柳問道人的面門急射而去。
柳問道人面不改色,丟出左手的符籙,符籙所過之處,狂風驟起,形成數道小型的旋風,將飛劍捲入其中,直接攪碎。
藉著風勢,柳問道人丟出右手的符籙,符籙在風中直接炸裂,燃起一團烈火,在狂風的加持下,烈火化作一隻火鳳,沖天而起,呼嘯著撲向李玄天。
李玄天同樣處變不驚,他再一次一揮衣袖,法寶中一個小巧的銅鼎便飛到頭頂上,天河之水從銅鼎中不斷湧出,在李玄天身前形成一道厚重的水幕,將火鳳阻隔在外。
水火不相容,火鳳撞上水牆,水牆轟然碎裂,火鳳也在漫天落水中被盡數吞噬。
電光火石間,水與火盡皆消散,柳問道人這一次掏出了四張符籙,一同丟了出來。
李玄天也不甘示弱,衣袖一揮,一枚小巧的金鐘落在他的掌心。他將金鐘拋過頭頂,再次落下之時,卻化作金色鐘形的虛影,將李玄天的身子籠罩其中,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