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您怎麼還有心思研墨?”崔牧心急如焚道。
秦寒慕朝他招了招手:“來來來,你看這墨研得怎樣?”
崔牧壓根兒便沒有看墨的心思,他面色焦急地追問道:“大將軍,您可知一旦答應了那件事,對您意味著什麼嗎?”
秦寒慕則是慢條斯理地從筆擱上選起了毫錐。
只見他拿起一支軟硬適中的狼毫筆,鋪紙、蘸墨、書寫一氣呵成。
他放下筆,掃了一眼紙面,眼眸中流淌出滿意之色。
“當然知道。”秦寒慕沉聲道,“只要我答應了那件事,便意味著不論州牧同永珍門在謀劃些什麼,我都不能在抽身事外。”
“大將軍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應允?”崔牧不解。
秦寒慕目色溫柔地望著白紙之上,秀麗頎長,宛如女子婀娜身姿的那一個“渺”字,柔聲道:“因為也只有如此,不論站在我對面的那個人是誰,他將面對都不僅僅只是我秦寒慕又或是秦府,而是整個江州。”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好地保護你。
“可是……”崔牧面色依舊沉重,顯然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當他看到秦寒慕眸子裡流淌出溫柔與果決,他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了。
次日,州牧的府上便發出一道州府諭,召集江州城最出名的石匠與木匠到州牧府共商籌建廟宇之事。
短短三日,便在城中選好地址,修建起那座聞名後世的戰神將軍廟。
這也是華夏九州,第一次為活人修建供奉祭祀用的廟宇。
至此,他便是江州人的戰神,不論州牧要他做什麼,只要冠以江州百姓,江州大計,他都必須無條件地遵從。
一座廟宇,讓秦寒慕成了江州州牧最鋒利的一把劍。
……
妖妖三人吃飽喝足,便在蒹葭的帶領下在城中閒逛。
轉過一個街角,眼前豁然開朗。
漢白玉砌的偌大廣場,一座金碧輝煌的廟宇肅然而立。金頂白雪,雕欄玉棟。
廟宇四周,被漢白玉雕刻成的桂花樹簇擁,妖妖驚歎於每一個葉片和花瓣的鬼斧神工,快步跑進廣場,朝著廟宇的方向直奔過去。
蒹葭給木玉暗使眼色,木玉心領神會,兩人便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突然,妖妖在距離廟宇十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怔怔地望著廟宇中供奉著的雕像,陷入沉思。
蒹葭和木玉停在了妖妖身旁,蒹葭望著廟宇中間那尊雕像的面容,眼眸裡溢滿崇敬之色。
若是妖妖此刻看到蒹葭的表情,她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她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這是一種晚輩對前輩才有的崇敬以及仰慕。
讓妖妖陷入沉思的,卻並非蒹葭此刻看著的那尊雕像。而是它旁邊的那尊,矮小很多,正做拉弓狀的雕像。
突然,妖妖一拍腦門,手指著那具雕像驚呼道:“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我見過。”
木玉微微一怔:“哪裡見過?”
“夢裡。”妖妖道。
木玉更是困惑:“你先前見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