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是不準備告訴她真相?”
“真相也好,謊言也罷,不過是多些煩惱,於她又有何意?”
“可你也說了,她終究是與別人不同。”
“是啊,有一些事,也確實該讓她知道了。”蒹葭輕嘆一聲道。
“比如呢?”五五繼續追問。
“比如,我才是夢澤宗真正的掌門。”蒹葭望著遠方中州主城影影綽綽的輪廓,若有所思地說道。
若論起速度,五五飛得確實比妖妖“滾”得要快得多,不過一個晝夜的功夫,它便載著蒹葭與雲夢森林外駐紮的重甲武士匯合。
簡單的休整之後,大隊人馬便朝著中州主城的方向開動。
再一次經過王家村,蒹葭心頭卻有一陣莫名的悸動,於是便讓五五落在村西口,準備徒步到村子裡一探究竟。
剛剛落地,那根新立在村口的木樁子便引起了蒹葭的注意,他走上前,發現了殘留在木樁上的暗紅色血跡。
不安的情緒又開始在他心頭瀰漫,他緊鎖著眉,敲開了最近的一戶人家。
王家村的村民雖然都聽說過蒹葭的鼎鼎大名,可都沒有近距離見過真人,因此,那個開門的中年婦女,只將他認作是途經此地的旅人。
蒹葭也並未說破,只道是自己口渴,討碗水喝。
見蒹葭面容清秀,談吐優雅,婦人料想他不會是壞人,便把他迎入屋內,並給他端來一碗清涼的井水。
“謝謝。”蒹葭沉聲道。
“公子哪裡人呀?”婦人眯著眼,微笑著問道。
“我是中州芷縣人,此番是往主城訪友。”蒹葭隨口說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了盞茶功夫,蒹葭漫不經心地提起了在村西口看到的木樁。
“只是不知那木樁有何用途?”蒹葭看似隨意地發問。
“公子你可不知道,昨日我們村長抓到一隻妖怪,便是綁在那個木樁上處死的。”婦人故意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蒹葭的心驟然一緊,他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繼續問道:“我曾聽說,妖怪精通變化,常常幻化為人蠱惑人心,不知真假。”
“可不是,若不是村長和他那個長年在外修仙的兒子一口認定她是妖怪,我們這些尋常人家,還真以為她只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婦人感慨道。
蒹葭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何時,自己已握掌為拳,指尖都深深嵌入掌心的肉裡。
“村長是麼?”蒹葭自言自語道。
“公子你說什麼?”或許是蒹葭身上陡然肅穆冷厲的氣勢,婦人一時恍惚,竟未聽清蒹葭說的話。
“沒什麼,你們處死那隻妖后,可將她葬了?”蒹葭恢復了先前漫不經心的語氣,可是在婦人聽來,總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不安。
“這倒沒有。”婦人皺著眉頭繼續道,“說來倒也奇怪,在小云用刀刺穿那隻妖的心臟之後,天空中突然飛舞起白色的桃花,再之後,那女妖的屍身便在花瓣的簇擁下消失了……”
“消失了麼……”蒹葭突然笑了,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眸子裡隱隱有風雪湧動。
妖妖醒過來的時候,中州降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她坐起身環顧著這個陌生的房間,裝潢和陳設像極了自己在鸞兒記憶中見過的客房。
她只記得自己被王小云一刀刺穿了胸膛,之後發生了什麼,她便一概不知了。
妖妖試探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一道淺淺的傷疤。
這個時候,客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妖妖循聲看去,一頭潔白如雪的頭髮撞入眼眶。
“是你?”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