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隔著方巾撫過墨畫身上的觸目驚心的傷口,乳白色的靈力修復著他殘破的身軀。
指尖停在墨畫的胸口,兩道觸目驚心的咬痕泛著幽幽的黑氣。
從傷口的邊緣來看,這顯然是舊傷。可是讓鸞兒困惑的是,既然是舊傷,為何遲遲沒有癒合,而且依舊散發著劇毒的黑氣。
乳白色的靈力覆蓋在傷口黑色的毒氣上,就猶如一滴水落在燒紅的鐵板上,頃刻間便蒸發殆盡。
墨畫喉嚨裡,也發出細不可聞的咳嗽聲。
鸞兒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
蒹葭此刻也走上前來,他蹲在妖妖的身旁,面色凝重地看著墨畫身上的傷口,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妖妖,若是我沒有看錯,這個傷口應該是巨蟒的獠牙所留。”
“巨蟒?”鸞兒的困惑寫在妖妖的臉上,藉助妖妖之口發問。
“透過獠牙的形狀以及毒氣的散發出味道判斷,這應該是一種棲息於大澤毒沼的巨蟒。”
“若是我沒有猜錯,以傷口邊緣的顏色和恢復程度來看,這道傷至少已有千年。”
大澤、巨蟒、魚柒。鸞兒明白,這傷口沒準兒便是他在保護魚柒時所留。
想到自己在大澤中的遭遇,想到那一條几乎就要奪走自己性命的雙頭巨蟒,想到若不是萬劍門的弟子恰巧御劍而過,鸞兒心下一片悲涼。
不知覺,豆大的淚珠便不受控制地落下來,打溼了墨畫焦黑的胸膛。
蒹葭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便輕輕握住妖妖的手背,將自己的靈力渡給她。
溫暖的感覺順著手掌湧入胸膛,鸞兒回過神來,再一次催動乳白色的靈力修復著墨畫的身軀。
終於,大部分雷劫留下的傷痕在靈力的滋養下恢復如初,只是胸口那兩道猙獰的咬痕全然不見恢復的跡象。
儘管鸞兒不願放棄,但她能感覺到這具身體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住。
“妖妖,對不起。”鸞兒對藏身心底的妖妖講道。
“鸞兒,你有什麼好道歉的,就算要說對不起也該是我。”
“要不是我平日裡偷懶不好好修仙,沒準兒就有更多的靈氣可以幫到你了。”
妖妖有些慚愧。
鸞兒本想告訴她,是她的體力不支而非靈力,但就在這個時候,枕在她腿上的墨畫突然又咳了起來。
“墨畫。”鸞兒溫柔喚他的名字。
懷中的人緩緩地睜開眼睛,迎著她的目光,嘴唇虛弱地翕動。
“墨畫,你想說什麼?”
鸞兒連忙俯下身子,將耳朵湊上前去。
“鸞……鸞兒……”
墨畫艱難地喊出她的名字。
“我在這裡。”鸞兒趕忙握住墨畫的手。
“鸞兒……”當墨畫再一次喚她名字的時候,鸞兒突然意識到,墨畫喊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魚柒。
“鸞兒在這兒。”鸞兒將墨畫的手握得更緊。
墨畫卻將自己的手從她手裡掙脫出來,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道:“汝……非鸞兒……”
鸞兒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如今借用妖妖的身體,墨畫看到的,自然也是妖妖的容貌。
妖妖可以感受到鸞兒從自己身體裡剝離出的撕裂感,幾個呼吸的功夫,一道絕美女子的光影便出現在妖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