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喝了一陣,衣沐華回味他與司乘使的槍法,不禁讚歎,“你的槍法精進很多,那司乘可囂張了,能讓他折服,你可真了不起。”
“你不是也贏過他麼?”
衣沐華笑了笑,“我那不算,真刀真槍打,我哪是他對手啊。”
當年若非司乘盛氣凌人,她也不會站出。
“贏了就是贏了,管他用什麼手段。今日即使沒有我出手,你也能擺平他。”
“那可不一定。”
“會的。”
衣沐華哈哈笑兩聲,周孝正凝視她,“這兩年你,還好吧。”
衣沐華明白他關切她獄中的日子,風輕雲淡道:,“挖了兩年坑,種了兩年樹。”
“比我好。”
“哪裡比你好了。”
“我是睡了兩年地板,做了兩年烏龜。”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好與不好都是一段經歷。
酒壺見底,衣沐華吩咐小二拿酒,待新酒端上,她準備倒,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壓住,公孫束不知何時出現在酒館,“酒喝多傷身,別喝了。”
衣沐華招呼他,“朋友,你來了,坐下一起喝啊,今日我遇老朋友了。”
公孫束將酒壺拿開,“回去吧。”
難得喝得高興,衣沐華不願抽身,“我沒喝夠,不想走。”
“小名不會纏著你了。”
“那也不想回去。”
衣沐華要搶回酒,公孫束側過身子,一把抓住她,“別胡鬧了,免得惹笑話。”
公孫束無意說,衣沐華聽來極為刺耳,是啊,她可不就是個笑話麼,明知道兩人只是朋友,就是不願走,想多見見他,可見到的卻是他和思翼並肩而行,低聲細語。
她應該回烏塔的,可她不捨得。
世間沒什麼比她更可笑的了,苦澀氾濫,衣沐華酒意大起,“誰想笑就笑吧,我不在乎。”
“聽話,跟我回去。”
公孫束話語柔和,衣沐華心裡一軟,旋即又想,他不過是對朋友關心,並非兒女之情,思及此,她搖頭,“我想喝。”
周孝正插話,“她想喝,就讓她喝吧。”
公孫束轉頭,冷冷道:“你陪她瘋,我可不會。”
顯然公孫束已經瞧出他是周孝正。
周孝正拉過衣沐華,護在身後,“你沒瞧出嗎,她很難受。”
公孫束沉聲問,“你很瞭解她麼,知道她難受。”
周孝正悶悶道:“看見喜歡的人不能在一起時的感受,我比誰都清楚。”
衣沐華苦笑,以為自己掩飾得夠好,無人發現,原來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公孫束是不是也知道了,她望向公孫束,公孫束一臉淡然,心中抽痛,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既然懂得,為什麼不離自己遠一點呢,還對她關懷備至。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他怨她。
衣沐華覺得自己的心肺要裂開,忽然轉而跑,展眼間,人無蹤影。
公孫束走兩步去追,周孝正攔住他:“你與思翼相親相愛,就走遠點,至少別在她跟前。”
“這是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
“現在我有資格,當然與我有關。”
“周孝正,你別忘了,你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