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這小院之中,皇帝悲從心來,眼眶有些溼潤。
“她好詩詞歌賦,朕便大行科舉,授詩會,她好下棋,朕便讓百官日日與朕對弈,可即便如此也彌補不了朕心中之遺憾。若當年朕能勸說父皇,或許便不再是今日之局面。”
“其實她並不好詩詞歌賦,並不好下棋,並不好琴棋書畫……”
皇帝轉身怒目而視,“你說什麼?”
生顯然一愣,他說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曉。
院中忽起微風簌簌,落葉隨著青棗紛紛落下,青棗如雨水般一瀉而下,皇帝雙手背後,在自身周圍形成一道淡金色類似防護罩一樣的東西,遮擋住了落棗。
“為何會這樣?”皇帝仰天長嘯。
生動作極快,身體輕盈的在樹下閃躲,如此多的落棗竟連一顆都未打到他。
“這是遮煙步!你到底是什麼人?”皇帝一手做劍指,自指間形成一把無形的金色長刀,刀尖直指生之眉間。
“遮煙步?什麼遮煙步?”生不知發生了什麼?
“你是如何躲過這數以萬計的落棗?”話音剛落,噗通一聲,生腳下一滑躺在了地上。
“這是為何?他剛才的身法的確是遮煙步。”皇帝心想道,這個想法他只停留了幾秒時間,突然他以劍指再次襲向生,生驚愕,隨即閃躲。
皇帝一招一式都直取生的命脈,於紛紛而落的青棗樹下,生身形如煙,化作無數幻影,皇帝一一擊破但並未有實影。
“陛下,這是為何?”
皇帝不予解釋,仍然劍劍相逼。
幾十回合下來生不弱絲毫下風,皇帝劍指之劍變得實體,透著金光,“你是何人?”
“草民是生……”
“一派胡言!朕問你真實身份。”
“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生便是生。”生嚴肅道。
皇帝收劍指,悲傷的看著這一地落棗,“你為何說她不好詩詞歌賦,不好下棋,不好琴棋書畫?”
生頓了頓道:“陛下,若您從小被囚禁在這深宮之中,遠離故土,您會喜歡這詩詞歌賦嗎?它只不過是她打發無聊時間的消遣罷了,她最嚮往的應該是自由。”
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自生內心深處湧出,說不清,道不明。
生之言令皇帝茅塞頓開,他發呆的仰望著棗樹,“長姐,真是如此嗎?”
風止,可落葉卻未歸根,一時間,落葉而下,如沐秋風,僅片刻功夫,葉已落盡,只留下光禿禿的枝幹。
皇帝眼含淚光,一行清淚劃過臉頰,“是嗎?”
皇帝緩緩離開這小院,最終站在門前,“伐了這棵古樹吧。”
“嗻,陛下,這樹幹怎麼處理?”
皇帝停頓下,不捨道:“燒了,放它自由。”
……
“公主,若能出宮,公主最想幹什麼?”
“嗯~我想仗劍天涯,懲強扶弱,豈不逍遙自在?”
“到時公主會帶上奴婢嗎?奴婢想生生世世服侍公主左右。”
“我不要,帶著你個小婢女怎麼行走江湖,那些江湖大俠可都是仗劍持刀的獨行客,哪有帶婢女的?哎哎哎,別哭啊,我逗你的,不管到哪兒我都帶著秀兒。”
“嗯!”
“那公主會帶上侯爺和夫人嗎?”
“會,到時再帶上大哥二哥,我們一家人一起……一起……”說話間小女孩淚流滿面,與婢女相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