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不做多想,反正也想不明白。
生微微一笑,不再顧此,他想起小時自己也喜歡聽這說書之言,他總是喜歡躲在桌下或房頂,這樣既能聽到書,也能逃過說書錢。
什麼第一殺手屠滅大食,什麼皇城決鬥,什麼仗劍走天涯,那是應有盡有,每每想到如此生都開心一笑。
小女孩端著個破瓷碗穿行於人群中,眾人聽的聚精會神,鮮有人給賞錢,即便給了的也不過是幾個銅板,小女孩始終笑眯眯。
她站在生桌邊,甚是可愛,她不言語,只是將瓷碗遞到桌邊,並不上桌,這是禮貌,小女孩會時不時的咳嗽兩句。
生未多問,自懷中掏出一錠金子,丟於碗中,小女孩神色慌張,看了眼臺上的爺爺,不知何措,直彎腰鞠躬。
生一笑,他並不是可憐這對爺孫,只是他覺得這算是補了自己那麼多年的聽書錢。
“好!”生拍手稱讚。
一兩金的賞錢算是多了,小女孩從未見過,拿起那錠金子便跑上了臺,老頭道謝後繼續說書。
說書直到深夜才結束,老頭與小女孩的住所乃是客棧後院的柴房,幾年如一日,夜夜如此。
清晨,林中鳥叫霧起,有一絲絲寒意,生推窗而看,這種不為吃穿發愁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好。
收拾好行囊生便下樓退房,“今日說書先生怎麼沒在說書?”
店小二唉聲嘆氣搖搖頭道:“客官您有所不知,昨日深夜一盜賊將他們爺孫倆殺害,偷走了全部的盤纏。”
堂中坐著的另一人哀嘆道:“老頭在這說書已五載有餘,這說書錢都用來給孫女兒抓藥了,哪有什麼積蓄,這盜賊怎會……”說話間那人搖頭嘆息,太不捨得。
“誰說沒錢,這客官昨晚不是打賞了一錠金子嗎?那盜賊莫不是盯上了那金子。”另一人言,生頓時一愣,怎會如此,自己好心倒害了他們性命。
生的拳頭攥出了聲兒,“為何?為何那盜賊不來搶我?”
“客官您揹著刀,持著刃,健步如飛,練過武的都知道您不好惹,況且咱掌櫃有些人脈,盜賊不敢在此鬧事。”
“即便是殺了老弱婦孺他們也不會反抗,是這意思吧。”生的話令人哀嘆不已,生頓了頓接著道:“小二,可有眉目,可有報官。”
“這裡離京城三十里,即便報了官,也不會有人來。”
生內心無比自責與懺愧,他從懷中拿出兩錠金,“小二,給他們那副好的棺木葬了吧。”
生垂頭喪氣走至門前,轉身後指著門前這條路問道:“京城至此是否只有這一條路。”
“只此一條。”
“那另一端有幾條路?”生來此便是為了從其中一條回家。
“客官,再向北有兩條路,一條可通往北境北寧城,另一條則通往北門峽谷。”
“北門峽谷?”
“那是出關必經之路,只是這北門峽谷常年有強盜匪徒,極少有人會從那裡過,客官若想出關,不如從這北寧城出……”店小二話未盡,生已消失於店中。
生想起昨夜打賞時遇到幾個滿臉橫肉刀疤,凶神惡煞的幾人,莫不是他們中有人殺了說書先生,不管是與不是都值得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