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榜第二……”生驚愕,他不知眼前這其貌不揚的男子竟是天字榜第二的殺手,生下意識的看了眼靜,靜的目光被桌上的飛蟲吸引,正逗著它玩兒。
生欲言又止,頓了頓,“難道你尋的故人是天字榜第一的殺手?”
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沒錯,我刀平生只有一敗,因為這一敗,我尋了他十載。”
“為何尋他?”
“一雪前恥。”
靜逗蟲間突然開口道:“何為殺手?”
這種感覺的變化生知道說話之人不是靜,而是殺。
刀打量著殺,“無慾無求,殺人兵器。”
“好一個無慾無求,殺人兵器,而今你有所求,便不配再為殺手。”
刀怒目而視,或許是殺的話正中其心。
他看著眼前毫不起眼的殺,如此柔弱竟能說出此番話。
“你別介意,我這小兄弟心直口快。”
刀轉怒為喜,仰天大笑,這一舉動讓生不知所措。
“他說的沒錯,我確不配再為殺手,如今最多隻能算個刀客。”
隨即刀又飲了一口酒,然後將葫蘆中剩的酒倒在斬馬、刀上,至刀柄而下,酒盡而收,他將空酒葫蘆掛在刀柄上,起身拿起另一個酒葫蘆離開,邊走邊飲,邊飲邊吟,“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生望著刀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黃沙中,比起殺手,他更像是鬱郁不得志的詩人,雖然這詩用的並不到位。
“你為何不承認?”
“吾既未與他交手,也不識他,為何要承受?”
“你不識他?”
“吾退隱江湖已四十載,他不過不惑之年,何來的相識。”
“那他遇見的又是何人?”
殺望著他遠去的方向,沉默不語。
生看了眼斬馬、刀,“這斬馬、刀該如何處理?”
殺撫摸著長刀,“赤晏是把好刀,只是普天之下能揮動他的人寥寥無幾,就讓它留在這荒漠之中,待有緣之人善待於它吧。”
話畢,殺輕踏飛起,以腳尖點刀,頓時刀身向下,沒進黃沙,只留下一個刀柄在外,刀柄之上掛著的葫蘆酒壺裂出一道細紋。
殺起身道:“天色不早,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
“這兩具屍體該如何處置?”
“他們在此設攤賣水,想必坑害了不少無辜性命,而今如此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生看著那兩顆頭顱緊挨在一起,神情安詳,還有一絲幸福微笑之意。
“你等我一會兒。”
生在這茶水攤旁邊挖開一淺坑,將這兩具屍體埋在一起,又劈下一塊桌板,以刀刻下“茶水夫妻之墓”六個字。
“多此一舉,何必替他們收屍。”
“人死則燈滅,一切罪孽過往皆煙消雲散。”
殺未說話,大步流星往前走,生跟在身後,他們向著帝國邊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