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手入懷,摸出一本冊子,笑道:“大家請看,這是什麼?”白鬱聰和生花齊聲念道:“《笑話一百首》!”我翻過來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寫著《笑話一百首》幾個大字。我臉上一紅,說道:“嗯嗯,不是這本,我拿錯了。”再次將手伸入懷中,摸出一本書來,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白鬱聰念道:“地、藏、訣!哎呀大哥,這不是‘地藏訣’嘛,這本書你上次不是已經撕毀嗎?”生花也茫然不解。我得意一笑,右手一抬虛擬捋須道:“嘿嘿嘿,旁人委託我代為保管的東西,我豈能輕易給人毀壞?那日你們都以為我用的是‘釜底抽薪’之計,其實我用的乃是‘李代桃僵’、‘暗度陳倉’之計,哈哈,哈哈!”
生花道:“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僧學問實在有限,就算是想破了我這顆光頭,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竅,還請少爺解釋解釋,不然我真是死不瞑目啊!”我道:“生花,你就是改不了這個亂用成語的毛病。什麼叫死不瞑目?淨說些不吉利的話。既然如此,本少爺就解釋給你聽聽,決不能讓你抱憾終身,必須讓你死而無憾!”生花大為尷尬,咧嘴一笑。
我道:“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了不起之處。以前我在途中,曾經買過幾本經書和笑話書冊,那日痰盂子老道截道奪書,嘿嘿嘿,我老人家早有先見之明,提前將一本冊子封面改為‘地藏訣’的封面,那痰盂子奪經之際,我再當面將之撕毀,讓他誤以為我撕毀的是‘地藏訣’,如此一來咱們就能安然脫身。但這也只是緩兵之計,等他僱到匠人高手,將書冊全毛全翅的粘合復原,就會發現這本書原來是一本旁的經書,其後他必然會千方百計的到處尋找我們的下落,以圖再次奪經。今晚這失火、盜竊之事,估計也是有人衝著這‘地藏訣’來的,先放火將我們引開,再進入我們房間進行盜竊,嗯,用的正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
生花道:“少爺,那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潛伏此處的?”我道:“你看看,生花,本少爺剛剛說你亂用成語,話音剛落,你這毛病就又犯了。什麼叫潛伏此處?咱麼這是暫居此處。”生花嘿嘿一笑,馬上改正道:“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暫居此處的?”我道:“這事蹊蹺啊,咱們到虛無山的事,也沒幾個人知道......”說到此處忽然想到,當時在“佛光寺”,跟雲空老和尚道別之際,曾說過“若是有人要取回經書,可到虛無山找我”,難道是雲空這傢伙嘴巴不嚴,走漏了風聲?
我道:“不用管了,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聽兔子叫還不種豆子了?咱們小心一點就是。夜色已深,咱們還是先各自安歇吧。”白鬱聰扇子一搖,說道:“正是,正是。”生花道:“好的少爺,那我就先回去休息去了,忙了半夜,還真有些乏了。”說著拔腿就走。
我喝道:“生花,且慢!”生花回過頭來,奇怪道:“少爺,還有什麼事情?”我陰測測一笑,道:“生花,你不能走!”生花道:“為何?”我道:“生花,你忘了,這是在你房間......”生花:“......”
我和白鬱聰各自回房。這一夜奔波勞碌,我還真是睏倦無比,頭一挨枕便即睡去。
一夜無話,一覺睡到天光大亮。吃過早飯,我又盤膝坐在床上,反覆揣摩花無意給我的那本經書。正沉浸其中,忽聽腳步之聲,有人在外敲門叫我,正是小燕。
我笑道:“要進來就進來,別在外面假惺惺的敲門啦。”小燕嘿嘿一笑,推門入內。我笑道:“我這正鑽研武學秘籍,以便在‘英才大會’上一展鋒芒,忙的我是廢寢忘食,你怎麼又來騷擾我......”說到廢寢忘食四字,忽然“夠兒”的一聲,打了個飽嗝。
小燕笑道:“嘿嘿,你還真是夠廢寢忘食的。”我道:“剛才我吐息納氣,氣息一時有些偏差,這才導致打嗝......”小燕嘿嘿一笑,說道:“你這吐息納氣的功夫倒也奇特,竟然練到脖頸咽喉去了。”我道:“一法通而萬法通,觸一發而動全身,全身上下,不管練到哪裡,也不足為奇。夠兒~”最後這個“夠兒”,原來是我又打了一個飽嗝。
小燕道:“好了,不說這個啦。我來是告訴你,昨晚的放火賊,已經抓到啦。”這句話大出我意料之外,這放火賊一下子就抓到了,這未免也太沒有懸念了。我問道:“這人是痰盂子老道派來的吧?”
小燕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不是。這人你猜想不到,竟然是本門中人。”這又出乎我的意料,我重複了一句:“本門中人?”小燕道:“不錯。這人是一個生面孔,大家都不認得。但是舉手投足、搏鬥技擊之時,本門功法卻掩飾不了,因此這人定是本門中人。”
我道:“那定然是古流雙那隻老狗派來的嘍囉。對了,昨晚我們三人房內都遭了賊,也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麼?”小燕道:“昨夜遭了賊?有沒有丟了什麼東西?”我道:“就是因為什麼都沒丟,我這才懷疑,他們是不是另有所圖?”小燕道:“他們圖什麼?”我道:“既然是你門中之人,那會對我們這些外人圖謀什麼呢?不如對那傢伙嚴加審問,看看他是受誰指使,有何圖謀。”
小燕道:“雨瀾大師兄問過,但這人口風很緊,什麼都問不出來。”我道:“那是大師兄顧念同門之情,不肯對他嚴加審問。這人在哪,讓我來問問他,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麼話來。”小燕道:“還在偏殿關著呢。大師兄沒問出來,你去詢問,他也未必就會開口。”我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咱們門中,不是有一門催眠之法嘛,大家有誰會的,對他略微施展催眠之術,不就能水落石出了嘛。”那日我在古流雙的催眠之下差點吃了大虧,因此有此一問。
小燕道:“咱們門這中雖然有這門‘催眠大法’,但幾乎沒有誰練,大家都覺得這門功法是門不入流的技法,所以大都不會去練。這‘催眠大法’竟然能刑訊逼供?這倒是頭回聽說。”
我道:“不是刑訊逼供。這催眠之法,不僅僅是能催人睡眠這麼簡單,更能操控他人的精神意識,使人變成精神傀儡。要想他問什麼事,必然有問必答。這功法說起來真是厲害無比,可不是什麼不入流的技法。”小燕點頭笑道:“原來如此。那麼以後沒事的時候我也可以練上一練,練成以後先催眠你一下子試試,看看你心裡還藏著什麼大秘密。哈哈!”
我嚇了一跳,情知小燕只不過是說笑而已,但心裡不禁還是有點擔心。她要對我進行催眠,那可真是防不勝防,萬一她窺見我原來的世界,會有什麼後果?我不敢細想,搖了搖頭道:“既然沒有人會這催眠之術,你還是帶我見見這人,我來問問他吧。”小燕道:“好,我帶你去。”
我和小燕一起出門。小燕帶著我前往偏殿,經過昨夜救火之地,只見到處斷壁殘垣,火焰餘燼焦黑一片。我嘆氣道:“好好的幾間房子,就這麼燒沒了。”小燕道:“你不用垂頭喪氣的,大師兄已經說了,這幾日就會讓山下王二麻子僱人,在這原地再重建幾間。”
三轉兩轉,到了一處偏殿,小燕道:“就在裡面啦!”我推門而進,只見一人背靠柱子坐在地上,幾根繩索繞過他的身子,將他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