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寧望著喬上飛拉著她的那隻手,緩緩使力:“王爺,我的意思從未隱瞞過,對於你的心意,我也從沒有過故意玩弄的意思。時至今日我的心意依舊,既然王爺答應了只要我幫你奪了權你便放我自由,那就請王爺履行承諾吧。”
喬上飛手心裡彷彿還有她掌心柔軟的觸感和溫度,心裡就似被誰挖了一刀,空落落的。
見他低垂著頭霜打的茄子一般,徐長寧嘆息道:“王爺志在那個位置,便不要兒女情長了,王爺也該……”
話音未落,喬上飛曾得站起身,丟下一句“你讓我想想”,便轉身快步離開了徐長寧的房間。
看著喬上飛倔強的背影,徐長寧搖頭嘆息,原本身還不懷疑喬上飛是否會信守承諾,此時卻開始產生了懷疑。
而喬上飛回到書房,卻是靜坐了一整夜,眼看著朝陽升起,又夕陽西下,王府長史愣是沒能敲開書房的門。
華燈初上,橙色的光暈灑滿書房的院落,秦霜捧著黑漆螺鈿的托盤站在書房門前。
“王爺還不曾出來?”
“是,秦姑娘,”長史苦著一張臉,嘆息道,“也不知徐小姐與咱們王爺到底說了什麼,想不到王爺回來後反應會這樣大,竟是一整日不肯出來,小人服侍了王爺這麼多年,從未見過王爺如此失意。”
秦霜想起徐長寧那張溫潤無害的臉,差點咬碎了滿口銀牙。
她定了定心神身,才輕輕叩響了房門。
“王爺。”
門內一片安靜,過了片刻才傳來喬上飛低沉的一聲:“本王說了,不需要人伺候。”
秦霜抿了抿紅唇道:“王爺,是屬下,有要緊事與王爺商議。”
屋內又是一片寂靜,過了片刻才聽到門拴輕微一聲。
“進。”
秦霜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鬢髮,才端著托盤款步進了門。
“王爺。”
喬上飛面沉似水的坐在尚未點燈的屋內,俊朗的面容被隱藏在陰影之下,只一雙眼格外明亮,甚至有些攝人的寒意。
“何事?”
“王爺,您一整日沒有吃東西了,您不能如此消沉。外頭的事還等著您來決策。”
走到端王跟前,秦霜將托盤放在他手邊的方几上,開啟了白瓷蓋盅,“這是廚房預備的燕窩粥,您好歹用一些。”
喬上飛心生不耐,蹙眉道:“本王又哪裡矜貴到如此地步了?”
秦霜嘆息道,“王爺心繫大業,又何必為一小女子而自苦?徐小姐的心思早已不放在咱們北冀國了。王爺不論是要放她走,還是要留下她,都只出於王爺心意罷了。”
“你此話何意?”喬上飛猛地抬頭,眯著眼望著秦霜,眼神冷得彷彿能將人當場結成冰。
秦霜心頭猛地一跳,咬了咬紅唇,卻依舊鼓起勇氣道:“王爺還不明白屬下之意?徐小姐既心不在北冀,便是咱們的敵人,王爺想要她留下她便是了,不過是個女子……”
“住口。”喬上飛的聲音極冷。
秦霜的眼裡含了淚水,卻依舊倔強地進言:“王爺息怒,屬下知道一些話您聽了心裡不舒服,但身為您身邊之人,既發現您走了歧途,便定要將您拉回來。現在並不是考慮這些兒女情長的時候,若您喜歡一個女子,得了她便是,又何至於牽扯您太多精力?”
喬上飛面無表情地望著秦霜。
秦霜見喬上飛並未立即發怒,忙續道,“眼下邊境戰事一觸即發,顧九徵率領的大軍壓境,都敢在咱們眼下撒野了,王爺理當趁此機會在軍中立威,也叫朝中那些搖擺不定之人見識見識北冀戰神的能力才是。”
“所以,你也主戰?”喬上飛意味深長地問。
秦霜頷首:“屬下認為,揚名立萬正是此時。”
“勞民傷財也可不計?”
“便有勞民傷財,也是理所應當,自古便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說法,一將尚且如此,何況一個帝王?王爺不要太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