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徵,我抓住你了!”徐長寧揮舞著雙手,一把抓住了顧九徵懸在她面頰的大手,猛然睜開眼。
顧九徵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指頭被她柔軟的雙手牢牢拉住,像是在捧著什麼珍惜的寶物一般。
顧九徵一瞬尷尬,默默抽手起身。
徐長寧朦朧的雙眼還看不清面前的景物,察覺到掌心的溫度消失了,焦急得雙眼發紅:“徵徵……”
葉神醫眼神曖昧的看看顧九徵,又看看徐長寧,嘿嘿笑了:“你們二人……?”
“神醫再幫她瞧瞧。”顧九徵冷著臉,周身似乎都在冒涼氣。
葉神醫到底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忙上前幫徐長寧看了脈象。
“人已經醒了,還沒退熱,許是還有一些糊塗,但無大礙了。”
顧九徵點點頭,低頭看著徐長寧:“好了便起來,回你的囚車去,別在我這裡裝死。”
徐長寧眼前朦朧的霧氣徹底散去,通紅的雙眼看著面前的顧九徵,從前那個與她真心實意交好,為了救她一直與她搶那件要命的披風的孩子,如今已經變成了面前這個深不可測讓人捉摸不透的青年。
徐長寧張了張口,最後只乾澀的道了一句:“好。”
顧九徵便站起身:“來人。”
“將軍。”帳外的顧忠、 趙晨霜和侯梓文先後進門,拱手行禮。
“將她送回囚車去。”顧九徵頭也不抬的吩咐。
“是,將軍。”三人齊齊應是,都有些欲言又止。
徐長寧臉色通紅,眼神迷濛,一看便是在高燒之中。這會子將人送回去,豈不是要了她半條命?
“將軍,要不您就讓四小姐在您這兒歇息歇息?”侯梓文打量顧九徵的神色,見他並未動怒,忙道,“北冀國那群傢伙不做人,將徐家人的囚車都安排在草叢裡了,晚上蚊子那麼多,他們甭想好睡了。”
顧九徵低頭看了看徐長寧, 一時間並未言語。
侯梓文又道:“四小姐生的這樣瘦小,萬一真出了大問題,心疼的不還是您呀,您……額,算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在顧九徵冷淡的視線之下,侯梓文識相的閉了嘴。
徐長寧遲鈍的大腦總算聽明白了顧九徵是什麼意思,掙扎著起身下地,沙啞地道:“我好歹是囚犯,顧二公子救我一命已是仁至義盡,若為安置我的問題,再度與北冀人發生衝突,那是犯不上的,我反正是睡覺,在哪裡都一樣。”
看向顧九徵,虛弱地行禮道:“多謝顧二公子救命之恩。”
“嗯,你知道就好。”顧九徵毫不客氣地點點頭,擺手示意侯梓文帶著徐長寧下去。
徐長寧便強忍著頭暈和噁心,暈頭轉向地往外走。
看著她虛弱得彷彿都要站不直似的身影,顧九徵的眉頭擰的死緊。
走到帳子門口,徐長寧抬手臂去掀門簾,卻連續兩次都沒成功。
顧九徵眼看著她蒼白的手在距離門簾還有一寸之處撩動了兩次,明顯是高熱之下視線不清,再看身上還在打擺子,終於還是嘆了口氣。
“罷了,你還是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