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並未察覺徐長寧的異樣,仍舊笑著道,“看來公爹對母親也並非全無關心的,這般時候,咱們遍尋名醫不得,公爹卻能走關係找到了葉神醫。”
徐長寧微微點頭,並不想將自己內心的想法暴露出來,便只繼續笑著與阮氏閒聊一些有的沒的。
午後,寶哥兒和佑哥兒剛小憩片刻,繼續來到外院蹲守,忽然就看見徐長定身快步進了院門。
“三堂叔這模樣,應該算是垂頭喪氣吧?”寶哥兒伸長脖子。
佑哥兒點點頭,補了一句:“不只是垂頭喪氣,看起來好像還有點氣急敗壞。”
“左右是和興高采烈不沾邊兒的,”寶哥兒有點失望,“看來咱們是沒法一展身手了。”
佑哥兒眼珠一轉,摟著寶哥兒的脖子低聲道:“咱們就聽四姑姑的,四姑姑說的準沒錯。”
“走,告訴祖父去!”
寶哥兒一想到徐濱之前前些日對待徐長定的態度,就已經格外的期待起來。
徐長寧這裡正和阮氏說著寶哥兒和佑哥兒的教育,外頭就來了個小丫頭子傳話:“大奶奶、四姑娘,大老爺那裡開祠堂,說要嚴懲二房的三爺呢,讓全家人都去。”
阮氏聽的一愣,疑惑地起身,搖頭道:“好端端的,怎得會忽然就說要開祠堂了?先前也不過是打板子罷了。”
徐長寧心裡卻有數,必定是寶哥兒和佑哥兒做了什麼的,不動生色的道:“無論如何,咱們先去看看便是。”
徐長寧帶上君桃、纓蘿,阮氏則是帶上貼身服侍的橘紅,是急步往祠堂趕去。
上一次進祠堂,受懲罰的還是她,這一次去,祠堂的院落裡明顯更加熱鬧。
徐濱之沉著臉站在地當中,點指著蔫頭耷腦的徐長定:“定哥兒,你太讓伯父失望了。上一次因為你父親與母親竭力保全你,我並未強行懲治你,誰知你卻越發變本加厲起來。你已是即將及冠的年紀了,卻臉你兩個侄兒的東西都搶?”
“我,我哪有……”徐長定低垂著頭。
二夫人臉色鐵青地道:“不知大哥為何總是針對我們家定哥兒,你說他搶走兩個侄兒的東西,誰看見了?徐天寶和徐天佑兩個小東西能有什麼狗不拾的寶貝還要我們搶?”
徐天寶氣哄哄地大聲道:“二叔祖母偏心,上次你就護著三堂叔。”
二夫人冷笑,“護著?難道你們祖父就不護著你們了?是你們祖父分明是偏心,就是存心想找我們家定哥兒的麻煩!”
徐濱之聞言,氣得面紅耳赤,拱手與一旁沉著臉的老太君道:“母親,上一次的事,兒子為了兩房的關係不追究了,定哥兒做錯了事,有人護著他,還有人幫他承擔賠償,兒子早說過,這樣只會越發的釀壞了他。”
“這一次,定哥兒卻鬧出這樣的場面來,他連五歲孩子的東西都搶,二弟一家還依舊是護著他,敢問母親,眼下若您還不同意管教,難道下一次等到定哥兒鬧出個帶累全家,抄家滅族的大罪時再管教嗎?”
老太君上一次偏幫著徐長定,就已是後著臉。誰承想這才幾日是,徐長定非但沒有改過,反而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母親不要聽大哥危言聳聽,”二老爺義正辭嚴,“這事兒做不得準,搶沒搶都不一定,便是真的拿了他侄兒的東西,也無非是小石頭小珍珠一類的小玩意兒罷了,又算的了什麼?”
徐濱之沉著臉看向二老爺:“二弟,不以惡小而為之,定哥兒就算只搶走一塊小石頭,但凡他是搶奪他人的東西,便是犯了家規。上一次不予以嚴懲已經是網開一面,這一次難道你還想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