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徵的話音輕飄飄的,但落在牆外徐長緋與徐長蘭的耳中,卻重若千鈞,兩人的臉頰都不由得燒紅起來。
回想方才顧九徵方才看他們二人時的眼神,他雖沒說什麼重話,可那態度已著實能讓人羞愧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二人手拉著手跑遠了,徐長蘭已啜泣起來:“這可怎麼好,顧二公子都這樣說,若是傳到咱們未來的夫家,只怕咱們名聲全毀了。”
“哭什麼?哭便能解決問題了?”
徐長緋看到徐長蘭遇事就只知道哭,不由越發生氣了,“你等著瞧吧,她膽敢背後在顧二公子跟前進讒毀咱們姐妹的名聲,那我就也要她名譽掃地!”
徐長蘭擦著眼淚,用帕子掩去眸中的譏誚,聲音依舊怯生生的:“七姐姐,還是不要了,我怕她到時又要羞辱你我。”
“你怕個什麼?又不是要你去做,真是沒用。”徐長緋氣頭上,說話也沒了節制。
徐長蘭被訓了,也似一點也不生氣一般,只柔柔的笑著挽住徐長緋的手臂:“七姐姐莫生氣,妹妹只是膽小,說實話,妹妹自笑就佩服姐姐的爽利與膽量,只是妹妹學不會。”
幾句話,便將徐長緋哄得舒坦了一些,賭咒發誓一般道:“我若是不叫徐長寧吃個虧,就叫我變成一隻活王八!”
徐長蘭連連點頭,滿眼信服,心裡卻在冷笑,她就只等著看就完事了。
同一時間,徐家花園的涼亭中,徐長寧一臉狐疑地看著顧九徵。
“你方才的話,是故意說給我的姐妹們聽去,叫他們疑心我的?”
“看來你不笨。”顧九徵慢條斯理,聲音含笑。
徐長寧氣結,水汪汪的眼睛瞪著他,臉頰也染上了憤怒的薄紅。
“顧二公子,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說你得了心疾,單方面說要見面我就得和你見面,若不成,你便想方設法的騙我出去,將我困在你身邊,如此霸道就罷了,就連我回家的日子,你也不打算叫我安生?親自來挑撥我與姐妹之間的關係,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要這樣害我?”
她的話音控訴,尾音軟軟的,便是生氣時也只給人柔軟可欺的感覺。
“或許你喜歡快刀斬亂麻?”顧九徵也不惱,心平氣和的說出最令人膽寒的話,“左右你這樣的細作,我殺得也多了。”
雖明知道顧九徵只是在嚇唬她,至少眼下在顧九徵沒弄明白他噬心之痛的來源之時是不會動她的。可徐長寧的心裡依舊感到一瞬的顫抖。
這個是一個真正在戰場上見過血的人,他的狠辣讓北冀人膽寒,如今她直面他的威脅,也同樣有一瞬的觸動。
徐長寧心裡卻絲毫不覺懼怕,反而有種棋逢對手的熱血沸騰之感,但面上表情卻是被冤枉了的委屈,連眼圈兒都紅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徐長寧道,“我要回去了,麻煩顧二公子往後也別來尋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至於你的心疾,我勸你還是趕緊去看大夫,你總纏著我做什麼?”
徐長寧吸了吸鼻子,一副強忍怒意和屈辱眼淚的模樣,轉身往花園子外走去。
顧九徵負手站在白石涼亭之中,看著徐長寧嬌小玲瓏身影快速走遠,這才面無表情地道:“著人盯著,看她和她姐妹之間是如何相處鬥法的。”
“是。”趙晨霜應下。
侯梓文卻不明白,壓低聲音問:“將軍,您這是關心小姐,怕她被人欺負了去?那您大可以站出來替她主持公道。想來他們都不敢違拗將軍的意思。”
“我不是怕她被欺負,我是想看看她用什麼手段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