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的溫度從手腕傳來,溫沫心頭突然一緊。
片刻,他才不急不緩地說道:“一個人來掛水,也敢睡?”
不知為何,溫沫忽覺眼睛酸澀。
她竟有些想哭。
好一會兒,她才聲音沉沉地說道:“你不是去約會了嗎?”
說完,一股委屈再次湧上心頭,不自覺地,她的聲音也染上了幾分:“你走了,那個粘人的小妖精怎麼辦?”
穆斯年將棉籤拿起來看了眼,見針眼不再溢血,他順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直起身子,垂眸看著一副委屈小媳婦模樣的溫沫,語氣裡滿是無奈。
“你不一直都是那個粘人的小妖精嗎?”
一直以來,那個一直在他心裡撓他癢癢的,不都是溫沫這個小妖精麼?
今早,他到公司時,看見那個空空的工位,那股莫名的落寞,和他急匆匆來到醫院,看到溫沫那張病態的臉時,他就明白了。
他就是喜歡上了這麼一個作天作地的妖精。
人滿為患的急診室裡,他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入溫沫而耳朵裡,刺激著她的聽覺。
溫沫垂著頭,似在思考,似在出神。
穆斯年的這句話,再次讓她沉默了。
這句話好似迴圈播放般,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回放。
他這樣驕傲的人,不曾想也會說出這般無奈的話,他也一定想了很久吧?
今天他既然來了,就一定想清楚了某些事情吧?
思及此,溫沫那早已黑暗的角落又再次射進了一道光,一道只屬於穆斯年的光。
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溫沫的情緒也來得格外的快,明明這理應是一個值得開心的事,她卻更想哭了。
眼眶澀澀的,她眨了眨,兩滴淚水隨即奪眶而出。
就在她要啜泣起來時,一旁還在掛水的女生,說道:“你不用給我帶早飯了,我吃人家狗糧就吃飽了。”
要不是溫沫看見女生耳朵上帶著的藍芽耳機,她一定會以為這個女生是在朝著她說話。
溫沫:“......”
剛上來的情緒又沒有了。
見溫沫盯著自己,女生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好像太大聲了。
她抿了抿嘴,朝溫沫帶著歉意地點點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說著,女生還做了個請的動作。
兩人再次沉默,片刻,穆斯年才說道:“還不走?”
溫沫這才點點頭,“走。”
她將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拿了下來,遞給穆斯年,“謝謝。”
明明面上一副感激的表情,可溫沫心裡卻一直在祈禱:不要拿不要拿,快說讓我穿。
可穆斯年又不會什麼讀心術,既然溫沫將衣服都遞給他了,他有什麼理由不拿回來。
他接過衣服,隨手搭在了臂彎上,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溫沫扯過包,緩緩地站起身。
她開啟包檢查,小手伸進去翻找了兩下,又低頭看看座位。
嗯?她手機呢?
溫沫想了想,許是剛剛睡覺的時候滑到座位下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