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這些年被蘇美心的婚事折磨得不行了,加上此刻認定了蘇昭芸說的婚事是穆宸義,也就大手一揮:“問什麼問啊?這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輪得到一個丫頭片子做主了。這說起來,還要感謝芸姐兒你啊……”
蘇昭芸被耿氏這絮絮叨叨的弄得煩躁無比,直接伸手拉開了耳房的門,對著門口站著的傳旨太監笑道:“小桂子公公,方才本郡主三嬸兒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
小桂子原本就是穆宸義的人,此刻已經是將蘇昭芸當成主母來對待了,忙不迭的對著蘇昭芸拱手笑道:“昭芸郡主實在是太仁義了。如此為堂姐著想。奴才實在是佩服得很。”
小桂子和蘇昭芸在這邊客氣的時候,那邊的耿氏和蘇美心就被這一系列的變故給驚呆了。
她們這樣的身份和地位,哪裡輪得到皇上賜婚這樣的榮耀了。
母女兩個被蘇昭芸的人放出來,端端正正的跪好了,都還沒想明白,這樣的榮耀竟然能落到自己的頭上。
耿氏對蘇昭芸自然是感恩戴德,蘇美心此刻的心情也是十分複雜。
她確實是嫉妒蘇昭芸,也憎恨蘇昭芸,然而此刻,她卻沾了蘇昭芸的光,還是不容拒絕的那種。
小桂子是個人精,只是站在耿氏母女倆面前,就能看清楚蘇美心此刻內心的掙扎。
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掐著嗓音,拉長了音調:“三夫人,大小姐,這皇上賜婚,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榮耀啊。你們可要好好感謝昭芸郡主啊。”
耿氏忙不迭的應著,還不忘記伸手捅了捅蘇美心,示意蘇美心趕緊答應。
蘇美心飛快抬頭看了蘇昭芸一眼,發現蘇昭芸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一種不被重視,受了侮辱的感覺,讓蘇美心的理智瞬間就離家出走了,臉色十分難看的道:“公公言重了,即便我們蘇家三房沾了大將軍府的光,按也是沾大伯的光,和昭芸郡主並無任何干系。蘇美心回頭見到大伯,自然會對大伯磕頭謝恩。”
蘇美心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似乎一瞬間就降了下去。
耿氏向來是心疼蘇美心的,此刻也顧不上那許多了,翻手一巴掌扇在蘇美心臉上,厲聲呵斥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短命丫頭,你知道什麼?要不是郡主來了京城,皇上能知道蘇家三房還有個蘇美心嗎?你別給臉不要臉,要是連累了大將軍府,可別怪我這個做孃的不心疼你。”
蘇昭芸內心是震驚的。
耿氏雖說比劉氏聰明一些,可蘇昭芸也知道耿氏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人。
可蘇昭芸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耿氏的心裡,是這樣維護將軍府。
只希望蘇美心能安分一些,否則,也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耿氏這樣一個出身不夠高貴的婦人都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蘇美心若是堅持胡攪蠻纏,那就不能怪將軍府容不下她了。
蘇美心是瞭解耿氏的,知道耿氏就是一個純粹到了極致的鄉下婦人,一門心思的想要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所以才會將大將軍府當做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她蘇如心,不甘心!
然而,賜婚聖旨在這裡,她再不甘心,也只能安安分分的跪下來,磕頭謝恩。
只是在聽見賜婚物件是賢王穆宣而不是宸世子穆宸義的時候,蘇美心看著蘇昭芸的那一雙眼睛能噴出火來。
耿氏在最初的呆愣之後,也就反映了過來,趕緊拉著渾身僵硬的蘇美心磕頭謝恩。
小桂子自然看不上耿氏那眼皮子淺的模樣,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恭喜的話,領了蘇昭芸給的賞賜之後,就趕緊出去了。
雖說蘇昭芸身為郡主,卻也不管怠慢了皇上身邊的傳旨公公,趕緊的跟著送出去了。
等蘇昭芸回來的時候,就迎上了蘇美心扇過來的一巴掌。
耿氏嚇得都破音了:“心姐兒……”
雖說蘇美心也是習武之人,可哪裡是蘇昭芸的對手,蘇昭芸只伸出兩根手指頭,就將蘇美心的手腕兒輕巧的捏住了,略一用力,蘇美心額頭上就沁出了幾分冷汗,梗著脖子對蘇昭芸大聲道:“就知道仗勢著一身蠻力胡攪蠻纏,有本事咱們真刀真槍打一場。”
“哼!”
蘇昭芸扔垃圾一樣將蘇美心的手腕兒扔了出去。
蘇美心一個重心不穩,像是被人拉扯著朝後摔了下去。
耿氏目瞪口呆,趕緊上去想要扶著蘇美心,卻和蘇美心兩個人滾成一團。
蘇昭芸居高臨下的看著蘇美心,淡淡的道:“蘇美心,一個人天生的身份,和老天爺給的恩賜,那都是實力的一種。所以,我就是仗勢著這一身蠻力了,你能奈我何?”
蘇美心的手臂已經脫臼了,無力的垂在一邊,疼得她牙齒直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耿氏心疼得直掉眼淚,只差要給蘇昭芸跪下了。
“別,三嬸兒。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將軍府的。我不打算為難你。只是三嬸兒以後還是不要耳根子那麼軟的好。至於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