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氏嚇了一跳,連忙大聲道:“紀郎中,紀郎中,郡主不好了……”
紀修偉原本就一直在外面等著,生怕董嬌嬌醒過來的時候情緒激動,控制不住。
如今果然就這樣了。
眼神晦暗的朝著暗處看了一眼,嘆了口氣,飛快的進去了。
此刻的董嬌嬌已經全身大汗淋漓,面若金紙了。
“嬤嬤準備一些熱水來。”
紀修偉一面說,一面拿出銀針準備扎針。
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費氏自然是不肯的,站在那邊不肯走。
紀修偉怒了:“我是安王府的郎中,難道還能對自己的主母做什麼不成?”
聽見這一聲主母,費氏一直懸著的心倒是落了下去。
不過也為方才自己的行為懊悔不已。
這紀郎中雖說是年輕,可到底是安王府派過來守著郡主的,應當是世子信得過的人了。
費氏這邊倒是放心的走了,董嬌嬌卻是氣血翻湧得厲害。
一隻手扣住紀修偉的手腕兒,一雙眸子赤紅著:“滾!我不接受他的施捨!”
紀修偉都要給董嬌嬌跪下了。
姑奶奶,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
你命都快要沒有了,你還倔強啥啊?
董嬌嬌也是練武之人,雖說此刻身體虛弱,可力道也比一般的女人要大一些。
加上她身份的緣故,紀修偉也不敢硬來,只能硬著頭皮勸道:“郡主我知道你不好受,心情不好。可你怎麼也不能作踐自己的身體不是?我是他的人不假,可我也是郎中。救死扶傷,治病救人,這不是郎中應該做的嗎?我郡主也懂歧黃之術,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會不知道吧?”
董嬌嬌冷笑:“既然知道我也懂歧黃之術,就給我滾出去!”
紀修偉都要哭了:你確實是懂歧黃之術,可那有什麼用啊。你是中毒!這還是連帶我這個用毒行家都沒見過的毒。
紀修偉頭一次見到這麼倔強的病人,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倔強的女人。
他很想依著脾氣直接放棄了,可是他不敢。
蕭天策那個彆扭又變態的男人正在外頭守著呢。
紀修偉敢保證,就算是他的身體敢轉身離開,他的頭也決計是走不了的了。
紀修偉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你不是很想知道她是誰嗎?你好起來,我帶你去見她。”
董嬌嬌的眸光陡然變得狠戾了起來,寒聲道:“果真?”
“果真。”
紀修偉話音一落,董嬌嬌就鬆開了他的手,像是抽空了最後一絲力氣一樣,跌在床上。
紀修偉還想要留著手,不敢像蕭天策一樣伸手去抱著她。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摔在床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
紀修偉只覺得脖頸上涼颼颼的,就像是蕭天策那個變態男人正在他身後一樣。
不得不說,從前的蕭天策還當真是一個很陽光的少年郎。
可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了之後,他的脾性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只有他對外假裝十分平庸的時候,看起來才像是一個正常人。
今兒被董嬌嬌刺激之後,就更加不得了了,那脾氣是變本加厲的古怪了起來,連帶著紀修偉這個多年好友,都有一種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