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賢妃還是不太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嘗試著低聲道：“雪兒，你這是……願意入宮了？”
杜初雪笑得嘲諷：“那麼姑姑覺得，父親都這樣安排了，我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不進宮？”
“你不一樣的。你爹自來就心疼你。”
“心疼我？”
杜初雪臉上的笑容就更加嘲諷了：“姑姑說錯了吧？若是我爹心疼我，那就不會罔顧我的意願，都不肯和我商量，就直接一封書信，將我送入了宮裡。他明知道……”
杜初雪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迅速的冷靜了下來，認真的看著賢妃，眉目中都是苦澀的笑容：“姑姑，我們都是可憐的女人。是被家族選中了出來做犧牲品的。”
賢妃的身體輕輕的晃了晃：“不，雪兒。你若不想入宮，就和你父親書信一封。讓他接你回去。啊……”
杜初雪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茶杯，眉目中一片清明之色：“接我回去嗎？姑姑覺得，像是我這樣，罔顧他命令的女兒。就算是被接回去了，我又有什麼好的待遇呢？其實，我也想明白了。為什麼他一直都在告訴我：我擁有的一切都是杜家給我的。我最終，也是要反饋給杜家的。”
“所以，你是認命了是嗎？”
賢妃話音未落，杜初雪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求姑姑成全。”
賢妃只覺得心頭一陣窒息。
這樣的結局，並非是賢妃想要的結局。
深深吸了一口氣，特別認真的道：“雪兒，你相信姑姑。若你不願意……”
“雪兒願意。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我願意的。”
賢妃震驚的看著杜初雪，就像是自己從未認識這個侄女兒一樣。
過了好一陣，杜初雪才低聲道：“姑姑放心，只要姑姑願意幫助雪兒。等雪兒得寵之後，一定不會忘記提攜姑姑一把。以後咱們姑侄倆，就是這宮裡最親的人了。”
賢妃還是不太能接受。
可還不等她說話，杜初雪就認真道：“姑姑放心。杜家在宮裡的人脈，和宮外送進來的資源，我都願意和姑姑共享。還請姑姑提攜雪兒。”
賢妃的身體晃了晃，只覺得自是不認識杜初雪的。
眼前這個思路清晰，甚至是帶了幾分算計的小女娃兒。
怎麼可能是自己最心愛的小侄女兒？
這一定不是真的。
杜初雪緩緩起身，眉目中帶了幾分凝重的認真道：“姑姑是不相信我嗎？”
賢妃苦笑道：“事到如今，是我信任你和不信任你的問題嗎？”
杜初雪低著頭：“雪兒知道姑姑一時間難以接受。可是姑姑……你總要學會接受的。雪兒能保證的就是，絕對不會讓家族那邊，削減應該屬於姑姑你的東西。請姑姑相信雪兒。”
賢妃揮了揮手，低聲道：“姑姑有點累了，雪兒自己出去玩兒一會兒吧。你的房間就在你之前來 時候住的那邊。”
杜初雪自然知道賢妃的心情不太好。
任何人即將成為家族的棄子了，想必心情也不會太好。
杜初雪走了之後，賢妃才伏在小几上，痛哭失聲。
原來，所謂兄妹情深，所謂為了家族，那都是一場無情的謊言。
第一次，賢妃覺得，自己的命運，從來就不被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