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雲層再度吐出一片耀眼到慘烈的火光,炸雷響起,在群山中久久迴盪。待雷聲稍歇,又一道細長的鋸齒形的電光在頭頂更低處如利劍般直插而下,它的前端並沒有隱沒在濃黑的雲層中,而是變成恐怖閃灼的電火花迅速朝地面的方向直射,眼睜睜的,那道粗大的電芒重重地打在距離紫霄半尺遠的一處,只見蒼溟運轉與體內的靈流術法,直直對擊而出一股暗黑色靈流,那漸閃其中的紅光如火龍一般,直射九霄而上。
而操控於它的源頭,此時是一臉地不耐,“你還愣著做什麼,你想你的師尊神魂俱滅嗎!”
蒼溟轉頭與風影雪說著,此時的靈流力道又加重了一重,風影雪此時依舊沉浸在紫霄絕決的話語中,久久都未能回神。聽到蒼溟對她的告誡,這時才注意到,所謂的天雷劫,是真正的要來了。
“師尊....這次換我來護你!”她的語氣堅決,絲毫不見在紫霄懷中時那般的嬌羞滴弱,臉上的淚痕依舊還在,她定了定心神,像是做下了重大決定一般,“師尊,不管你要與我恩斷義絕也好,棄我與不顧也罷,天雷劫我是一定要幫你的,若是不能違逆天意,我便徒手撕天也要護你周全!”
說完,風影雪自體內緩緩而出一道妖力靈流,只見在她身後是騰起的靈尾,數條尾巴在逐漸逐漸的變大、變長,直直蔓延至九霄雲宮之中,無邊無際。
那靈尾處是大段大段的妖氣流竄著,其中閃著璀璨炫目的光暈,只是這尾巴的數量,略有不對,九尾靈貓有九尾,而這細數一番之下,僅有八尾!
蒼溟見狀,臉上微有喜色,“好,好!不愧是九尾靈貓,風影雪你亦如有當年風姿。本尊倒是很期待與你聯手。”
聞言風影雪輕笑一聲,滿不在乎,“少廢話!保護師尊要緊。”
只見自雲空之中,那數道齊發而來的天雷異閃,其中混雜著火石般的電閃,雷聲大作,道道驚雷劃過雲層,直射紫霄而來。風影雪以九尾做護盾,以九尾當利劍,靈流妖氣混雜其中,與那數道天雷攻擊著,反抗著。
蒼溟亦是如此,他化靈流與掌中,擊出道道術法魔氣,那璀璨奪目的黑氣騰出,與天雷所下攻擊,陣陣應對而上,兩者相撞,不分上下。
兩人合力,皆將雲霄之巔所射放而出天雷攻擋在外,紫霄看著二人為護自己,不惜與天族抗衡,不惜損耗修為靈力,他萬分感動,千言萬語只化作,“蒼溟......影兒......”
只化作無形的淚痕,閃過心間。
蒼溟聞言,輕笑著,語氣放蕩不羈,“不用感動,本尊並不是單單救你,本尊只是看不慣天界那欺軟強硬的作風,若是你心生感動,倒可以答應本尊先前的提議,你我強強聯手,殺迴天界,重塑這六界之主。”
“師尊,你別聽他的!”風影雪一面對抗著那天雷的攻擊,一面不滿蒼溟所出言語,她朝紫霄說道,聲音清脆,“若能戰勝此劫,你要答應影兒,與我一道歸隱山林,我們師徒做一對逍遙散仙豈不更好。”
蒼溟不服氣道,“好什麼好!散仙有什麼好做的!欲稱王稱帝乃仙魔之宏心,若只是甘於平庸,那遙遙六界多得是,紫霄貴為仙族神尊,屈身於散仙,那才叫天理難容。”
“可....影兒只想與師尊長相廝守.....”風影雪定定地望著紫霄,含情脈脈。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一道響徹雲霄的天雷炸響,直射九州大地。與此同時是一道自雲層中傳來的聲音,“紫霄,九天雷劫已降,你當初就是如此答應本座的?”
聖君的聲音自雲空而下,蒼勁有力,雖是疑問,卻絲毫不給以解釋的機會,那不容置喙的語氣,十足十的是在告誡紫霄,他對紫霄的行為態度極其不滿。
而那數十道天雷依然在與風影雪等人抗衡著,卻絲毫沒有要收手的意思,蒼溟聽及聖君的聲音,滿是洩憤,“你個狗聖君野子,你個*** 本尊受夠了!紫霄沒有對不起天族,你何苦要這樣罰他!”
聞及蒼溟的聲音,聖君微微一驚,“蒼溟你也在呢,蒼溟,你私自將煉獄之地的妖魔鬼怪收為己用,將它們作於你殘害百姓的工具,你的罪責本座還沒終究,你倒是替紫霄抱不平了。”
蒼溟加重了手中靈流的力道,一擊而上,心中的不滿似乎得以洩憤,他神色恢復如常,語氣肅然,“怎麼說本尊與紫霄也同為天族上神,他如今落難,本尊還是會幫一把,倒是你們...落井下石,枉為仙人。”
聖君隨即輕笑一聲,聲音好聽,“是嗎?當年風影雪毀我天族神觀,摧毀煉獄之地,這些罪責難道不該承受嗎,既是紫霄替她受刑,那本座便也應允了,如今九天雷劫便是他該受的刑罰,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說道最後他的聲音肅然厲色,威懾力十足。
聽及此處,蒼溟微微吃驚,“紫霄你....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紫霄竟然為了一個小小貓妖就受六界輪迴之苦,他那額前的天印竟是如此得來的。
紫霄為了護他的愛徒,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哪怕魂滅六界之外,哪怕成為墮仙,也要....也要護風影雪周全。
蒼溟看著紫霄,微微出神,難怪當初初見紫霄,他死活不願告知成為墮仙的緣由,原來竟是如此。
“蒼溟.....我.....”紫霄微微嘆了口氣,一臉無奈,“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我自知無法逆轉天命,無法違逆天意,既然終究要受六界輪迴之苦,那何不泰然處之,你們也無謂替我反抗了。我已認了。”
他的眼神看向蒼溟、風影雪二人,是滿滿的不捨與感恩,“還有,謝謝你們。”
話音剛落,只見那九天雷劫,便以氣吞山河般的架勢,席捲著九州大地,一時間紫霄所在的山野村舍,皆化作一片廢墟,那天雷陣陣,靈光四起,所及之處是寸草難生。
“師尊——”
“紫霄——”
兩道聲音嘶喊著,響破雲霄,迴盪在悠悠山谷之中。
“既然不能逆天改命,本尊亦要與天族鬥爭到底!”蒼溟說完,他默唸著咒訣,只見身後數百隻妖魔靈獸,紛紛對抗著那天雷數道攻擊。
一時間此地儼然化作煉獄之地。
妖獸嘶吼聲,靈流抗擊聲,以及自雲層九霄的男音,響徹而起,“蒼溟,無需再做掙扎,同為墮仙,紫霄倒是比你想得透徹。”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虛無金影自九州大地,緩緩而落,飄揚在這滾滾紅塵之中,漸漸埋沒蹤跡.....
“師尊!!!”一道女聲響破蒼穹,絕望而無助,她朝著那金魂擊出道道妖力,卻無濟於事,再也無力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