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峰門,紫陽殿內。
此時端坐在大殿之上的人俯視看著殿中的一切,眼神是一貫的寒冷,他一身白衣襯得原本就無血色的臉更是蒼白。菩潁一隻手搭在檀木椅上,另一隻手輕敲著椅子,若是拋去此時的場景不談,也不去看他那張臉,就此番的動作定是一個悠然自得。
可殿下之人的嚎哭聲讓原本安靜的紫陽殿瞬間進入了喧鬧,而菩潁此時的表現也讓在場的天峰門弟子摸不著頭腦,一個外門弟子居然在本門中肆無忌憚的嚎哭,原因竟是為了本門弟子,而身為天峰門的掌門人居然就任由其人在大殿中與自己對峙,更奇怪的是菩潁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聽著。
這在天峰門可是大事一件啊,奇事一件啊。
鄂君連跪坐在越明的身邊,看著懷中之人,他無不悲憤,無不怨恨菩潁。他說道,“菩潁,你怎麼能夠取了他的靈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是要他命的啊!”
淚水不知劃過他的臉頰多次了,衣襟也打溼了,可越明也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他無暇顧及淚水打溼衣襟以及手臂上那道傷口,對著殿上之人吼道,“你是他師父,你怎麼能夠害他,他曾經敬你、愛你....”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鄂君連揚天長笑道,“是啊,差點忘了,你說過要引出妖物就會傷及他性命,可是你也說過只要他苦練修行就不會有問題的,他已經很努力了,達到金丹修為還不夠嗎,你們還想他怎樣!”說著周身散發出巨大的靈流,靈流籠罩在大殿之上,形成隨時可能爆發出極強攻擊力的毒氣。
而菩潁此時端坐在大殿之上,神情皆無變化,他開口道,“鄂君連,你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是打不過老衲的,你周身的靈力已經被我削弱了三分之一了。”
鄂君連依舊不斂去周身的靈流,在此前他已經和菩潁夠過招了,雖有極強的靈根靈流,也被菩潁打透過筋脈,靈力修為非常人可比,但對手是菩潁倒也是遜色很多。
意料之中的處於下風,還身受重傷。
鄂君連道,“但那如何,我想保護的人,就不允許任何人傷他。之前無能為力,這一次我拼了性命也要護他,大不了同歸於盡!”
菩潁聞言神情略有遲疑,不知在思考著什麼,不過只在一瞬便恢復如常,他道,“同歸於盡?大可不必。只是我要.....”
話還未說完,他便一掌擊出,重重打在了鄂君連的胸口處,鄂君連來不及反應,那周身的靈流轉而化作金光點點傾灑而下。
菩潁的聲音自殿中傳來,“想要救越明,也不是別無他法,我已傳你‘舸仞鞭’。你需去到夷海,尋得一條名為‘九尾魔蛟’的魔龍,取下它的內丹,再給越明服下,不出幾日他便可醒來。”
還未等鄂君連做出反應,菩潁的聲音便重了下來,語氣比方才還要嚴厲幾分,他道,“切記,內丹需用你自身靈核承載,否則脫離本體將極易消逝。”
一隻魔龍的內丹居然要用自身靈核來承載,也就是說若是內丹有閃失,鄂君連也會遭受波及,甚至會落下一個神形俱滅的下場。
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但若是能救活越明,即使犧牲他自己也無所謂。他緊緊攥著舸仞鞭,對菩潁說道,“好,若是救他不得,我便要屠盡整座天峰門。”說畢一躍而起,縱身飛出九霄之外。
與此同時,在紫陽殿內的所有門生皆住了嘴,一時間喧鬧又歸於平靜,菩潁從座上下來,一揮衣袖,所有門生頃刻消失不見。
“你這招果然是厲害啊。”說話之人從偏殿處而來,手握紙扇,一副剛看完好戲的模樣,此人正是鹿溪。
“不過就是太費靈力修為了。你如此大費周章搞出這場戲碼,就是為了激出鄂君連體內的靈根?可之前不是試探過了嗎?”
菩潁看著鹿溪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龍內丹只有在他的體內才可以發揮出最大的效用,越明的靈核加上鄂君連的靈根渡氣,師弟便可復活。”
鹿溪聞言眼裡閃過一絲興奮,他道,“真的嗎?真的可以?師尊終於要醒了嗎?”
菩潁沒有回應他,他來到越明身邊,手心聚集靈力把越明的身體高至於大殿之上,懸浮於半空之中,他一揮衣袖霎時降下一道結界,結結實實擋在外面,旁人無法靠近。
說道,“你看緊他,若是鄂君連回來第一時間通知我。”說著便化作縷縷青煙消失於大殿之中。
話說地處夷洲海島的地界,總是冷清至極,每至春夏秋冬也只有一季,那便是寒冷刺骨的冬季,雖說不至於大雪紛飛,但是那風刺入骨骼的感受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而這常年無人踏足,唯有海島中的一頭神獸駐紮在此,這裡自然也成為了它的棲息所。
不少修士亦或者奇能異士,但凡有點靈力修為者都想要來此處,一來是目睹神獸的芳容,但更重要的是斬殺其中,獲取體內的龍丹。據說神獸的龍丹有起死回生,法力大增的功效,可得道飛昇,長生不老。
這是修真界的一個傳說,還是真有其事,鄂君連不敢確定。期初他也從他師尊那裡聽起過,但並不多在意。修仙修佛是求一個誠心,若投機取巧還不如不修,比起凡人他擁有的靈根靈識已經好太多了,而他自己並不在乎是否能得道成仙。
而這次,不為自己,只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