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隱攜冰彤飛上了百米高的樓宇之上,俯瞰著那一大片一大片而來的黑霧,冰彤皺眉道,“這些是什麼?”
秦隱道:“是我魔族子民。”
冰彤懸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些,心道,還好是自己人,不然我都不夠死的,這哪招架得住啊。
隨即看向遠處還在掙扎著聚集妖力的萬屠君,似乎想到什麼,她問,“這裡是?”
“魔都。”秦隱的聲音冷冷地在耳邊響起。
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幾欲作嘔,敢情她一直在魔都沒有離開唄,那她之前吃下的東西,豈不是來路不明的食物,甚至可能是魔都的食物,鬼知道他們魔物都吃些什麼啊,這是要出人命的啊。她越想越難受,樓宇酒肆都可以弄假的,那食物裡要是沒毒,她可不信。
秦隱像是看出了她的難受,他道,“酒樓是假的,但那些菜品和酒是真的,本座不會害你的。”
冰彤斜眼看了看他,依舊有些不相信,她問,“為什麼這麼做?”依照他顧大的思維,這麼百般的折騰,不是要他性命那是什麼?費盡心思幻化出民間百姓的樓宇酒館,還有那栩栩如生的人,不是為了毒死他,又是為什麼,討歡心嗎?怎麼可能。
秦隱似是有些失落,他濃密細長的睫毛垂下,復又抬起說道,“你果然不記得了嗎。”
她不記得什麼?忘記什麼?冰彤有些莫名其妙,待要說話時,秦隱把她的腰身一覽,躍上了更高的樓宇,那遠處的萬屠君周身散發出異樣的光,由黑及白,最後變成一團由金光包圍的霧靄。
“嘭——”一聲巨響,所及之處皆成屍骨,即使在遠處的魔族小將也無一倖免,而距離萬屠君最近的阿雲,此刻恐怕已成肉醬了吧。冰彤有些不忍,看著萬屠君自爆靈核修為,傷及無辜,若不是受制於人,他和阿雲應該會過得逍遙快活吧。
她親眼見證了一朵花修行千年幻化成妖,見證了兩隻花妖的甜蜜愛戀,也見證了花妖體內受碎片影響,殺害了整座村舍的無辜百姓的暴行,如今眼看他再次傷及更多人的性命,卻依舊無能為力。
這便是成為神仙最大的悲哀了吧,無法普度眾生,也無法感同身受,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卻又不願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許多時候,只是在自欺欺人,神如此,人亦如此。
這時腦中響起了一個機器女聲,“恭喜貴方,正式開啟‘仙魔大戰’劇情。”
話音未落,只見在天地之間出現了一大批頭戴銅盔,身披披膊鐵甲的將士,他們身後還閃著異光,冰彤知道那是仙界的天兵天將,他們終於來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怎樣都躲不掉。
在那雲端之上還立坐著一個人,看她周身的金光異彩,不肖說是天界的大佬,六界的掌事者,仙界天母。冰彤對身邊的秦隱說,“帶我上去,我有話同她說。”
顧大知道一旦仙魔大戰開啟,那就是兩敗俱傷,他看過仙魔大戰的結局,雖然那只是原著中寥寥幾章的回憶片段,但現如今真實開啟這一段,他還是不忍的,看過了萬屠君在自己面前自爆,見過太多無辜人員的傷亡,這些畫面,這些血流成河,心中的道義與不忍,無法讓他視若無睹。
“好。”秦隱說畢,攬著她一飛而起,朝著那雲端而去。
雲霄之上,兩人站定,冰彤還未開口,天母一旁的程翼站在她身前,打量著她,“冰彤,你去哪裡了?你怎麼能和他在一起,你們這是?”他眼神裡帶有不可置信,語氣中都能聽出他生氣的顫音。
隨即他一揮衣袖,原本與秦隱穿著同款情侶裝的冰彤,只見她黑袍紅邊的錦衣,霎時變成一襲藍淺色的緞裳。
秦隱有些怒氣道,“你!”
冰彤攔著他說,“沒事,先幹正事要緊。”她理了理情緒,鄭重其事對程翼說,“程翼,你先讓開,我有事和天母說,很重要。”
程翼擋在她面前,面容是異常俊冷,往日對冰彤的溫和蕩然無存,他說,“冰彤,你要和我作對嗎,和天母作對嗎,要和整個天界作對嗎,為了這個魔頭?他弒殺成性,殘害百姓,六界留他不得,他必須死。”
冰彤聞言氣得要抬手打他,他們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一切的幕後指使不是秦隱,而是妖王凌天。
她道,“不是他,不是秦隱,是妖王凌天,這些天殺害百姓的妖魔不是他指使的,是妖王,全是妖王派來的,你們都誤會秦隱了,他沒想過要殘害百姓,對不對。”最後三個字她眼神看向秦隱,想要得到他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