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過道上,近藤泉離開病房後,並沒有走遠,而是背依在門上,低著臉。
病房裡交談的聲音,在外面隱隱約約能夠聽到。
她一開始只是擔心師父會不會遇到麻煩,所以守在病房外以備不測。
可她聽到的,是江琦駿和爸爸媽媽有說有笑的聲音。
這種情況……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媽媽這一年來就一直和她不對付,平常打電話過來也總是會發生爭吵。而爸爸雖然很寵她,也總是試圖用話語來逗她開心,可她總是訥訥應聲,能夠很明顯感覺到爸爸會很快變得沉默起來。
這就好比一個喜劇演員辛苦想了個自己覺得好笑的點子,結果在表演的時候抖包袱抖出來之後,觀眾全冷場了,那尷尬勁可想而知,再能聊的人也會聊不下去的。
“師父……果然是不一樣啊。”
近藤泉低垂著臉,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即便是和自己相處不好的家人,換做師父來的話,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而自己只會把事情搞砸。
她在剛剛被近藤爸爸呵斥的時候,內心是真的難受。
雖然知道爸爸說的不是她,而是指作為“江琦駿”在說,可搞砸了的還是她。
近藤泉背依著病房門,微微仰起頭,輕輕哈了一口氣:“哈……”
此時此刻,病房裡的熱鬧,與病房外過道的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彷彿光與暗,而她身處於光明的邊緣,雖是一牆之隔,卻隔絕得那般徹底。
……
江琦駿並沒有在醫院久留,因為醫院探病時間只到十點半為止。
近藤太太留下來看護,而江琦駿則是和近藤泉一起離開了醫院。
從醫院裡出來,江琦駿能夠明顯感覺到近藤泉情緒的低落。
這和來的時候,還不是一個感覺的低落。
“對了,你家裡希望你回家裡的店幫忙,你……怎麼想的?”
走在街道上,江琦駿打算攔計程車,不過一時半會也打不到車,於是站在路邊和身邊的近藤泉閒聊了起來。
近藤泉遲疑了很久,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願意回去麼?”
“不是,不過師父你會釀酒麼?”
“不會,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不會釀酒的話,我現在教也已經來不及了……”
江琦駿側過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為什麼覺得會是我去釀酒啊?”
“那不然……”
“當然是你自己來了,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不換回身體吧?老實說,近藤,我也不是全能的,有些事情你做得比我要好。”
近藤泉連連擺手:“沒有,才沒有,師父……一直都做得很好的,不管哪一件事。”
她停頓了片刻,又著重語氣般地說道:“對比我來說的話。
“我唱歌就沒你好聽啊。”
“師父這麼狡猾的麼?”
“總得是拿長處去比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