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的性格和她清秀溫婉的外貌實在有很大差別,她很健談,一路上都在抱怨決賽的時間安排如何不合理,以及演講主題多麼難以抉擇。
楚辭全程都在安靜地聽著,時不時發出聲音附和。
不是她不感興趣,而是從坐進車廂的那一刻起,她就被人施了咒語。
動,不敢動;一張嘴,思維就開始打結。
她實在不知道面對著易許的背影,該以怎樣的表情和語氣談笑風生。
不知道是車裡暖氣開得太足,還是她實在太緊張,半個小時的車程竟讓她滿頭是汗。
車子停在劇院門口,楚辭先下車,易許是第二個,易楚還在車廂裡到處找記號筆。
男人背靠著車門,目光落在楚辭額頭的汗滴上,薄唇輕啟:“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到你這麼熱。”
楚辭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全身細胞都收縮起來,“沒有,是我太緊張。”
易許的嗓音還是淡淡的:“不必如此緊張,一場比賽而已。”
說話時易楚終於把記號筆塞進書包,從車裡鑽了出來,“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幾百號人的大劇院,能不緊張嗎?”
易許笑了,嘴唇上挑,露出好看的唇形,“我倒沒看出來你有多緊張。”
林安然也到了,站在劇院門口的臺階上衝楚辭招手,“楚辭這裡,我們英語老師也來了。”
楚辭轉頭和易楚告別,“同學在叫我……我就先走了。”
“等我一下。”易楚彎腰把包裡的保溫杯翻出來,塞到易許懷裡,“太沉了,我懶得背,你幫我帶回去。”
說完衝蕭落使了個眼色,“走吧,我們熟悉下場地。”
其實也沒多少時間熟悉場地,簡單地轉了一圈後廣播就開始叫人,參賽選手統一到後臺抽籤決定上場順序。
林安然二號,楚辭七號,易楚八號,總共十名選手。
楚辭的運氣算是極好的,相比之下林安然從抽完籤就開始進入老僧入定的模式,兩眼放空,嘴裡嘰嘰歪歪念個不停,連貫的英語單詞硬是被他念成了某種生僻拗口的咒語。
三人之中易楚的心態是最好的,別人選手都在後臺做最後的準備,她提著書包帶子滿場跑,走完累了就從書包裡翻出盒餅乾和楚辭分著吃。
兩個人早晨都沒吃飯,咔擦咔擦把一大盒餅乾都嚼完了。
“完了,我現在喉嚨有點幹,一會上臺不會說不出話吧?”
易楚不說還好,說了之後楚辭也覺得喉嚨直冒煙,兩個人對著舔了下嘴唇,都笑了。
“這樣不行,趕緊給我哥打個電話,讓他送點水進來。”
說著,易楚把餅乾包裝袋丟進附近的垃圾桶,拿出手機打電話去了。
楚辭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聽到易楚清脆的聲音喉嚨更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