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陶芯蘭忍不住,好幾次都險些和人爭執起來,最後被她死死的拉住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綠柳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想了想後忽然一拍大腿:“我那屋子裡就我和另外兩個人,不如你倆搬過來吧。就是屋子比你們現在住的地方小了些。”
陶君蘭自然是沒有不樂意的。當天夜裡就搬了過去——關於別人的議論,她也想過:橫豎都已經被人議論了,也不多這一點了。再說了,她就是不為了自己想,也該為了陶芯蘭想想。再在原本的屋子住下去,陶芯蘭總有一日會鬧出事情來的。
倒不如,早點離開算了。
至於綠柳那頭——她費些事兒,多做些精緻的小東西報答就是了。
綠柳畢竟是管事媽媽的乾女兒,住的地方自然是比別人好了不知多少倍。雖然是小了些,可是採光好,通風也好。屋子敞亮,冬暖夏涼的也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至於另外兩個人採鳶和文杏,倒是都表示了歡迎——許而看在綠柳的面子上,也可能是看在她送的荷包上。
陶君蘭不糊塗,能和綠柳一個房間的宮女,不可能真只是運氣好分在了一個房間。所以,做低伏小巴結一下也沒什麼。
採鳶和文杏也都不是什麼難相處的,特別是文杏,整日裡笑眯眯的,對人也照顧。有什麼好吃的,總給陶芯蘭抓一把,當成妹子一樣寵著。對人也尊重。採鳶麼,雖然有幾分尖酸,心腸卻也是好的。
總的來說,大家住在一個屋子裡,倒是從沒有紅過臉。反而熟起來之後,倒是也常在一起說笑做活兒。
因她的針線活兒好,所以大家補衣服什麼的,也喜歡拜託她。她也來者不拒。
時間長了,倒是連管事媽媽也拿東西讓她補。自然,因為這個,她和陶芯蘭的日子又好過了不少。
短短三個月時間,能有這樣的造化,說真的,陶君蘭覺得這或許真是父母在天上保佑了。要知道,她剛來浣衣局的時候,可是做好長期吃苦頭的準備。結果沒想到……
對於這個福氣,她除了認真幹活兒回報之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是陶芯蘭也覺得特別神奇,有一次偷偷的在她耳邊道:“姐,你說咱們是不是就一直能這樣混到出宮了?”
出宮?陶君蘭忍不住笑了笑,若是能這樣一直混到出宮,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看著陶芯蘭滿面期盼滿足的樣子,她摸了摸妹妹的頭髮:“你好好幹活,別和人置氣,想必是能的。”
在浣衣局這樣的地方幹活,雖然沒什麼極好的待遇,可是卻也不會天降橫禍。
就是綠柳也總說:“只要我乾孃在一日,就能護著咱們一日,你們就放心吧。”
陶君蘭覺得,還真沒什麼不放心的。唯一擔心的,就是在宮外的弟弟。
就在她以為日子會這麼一直古井無波的過下去的時候,宮裡卻是突然變了天。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一日冷過一日的緣故,皇帝的舊疾,突然又犯了。這一次,比上一次來得還要兇猛一些,竟是連床都起不來了。
皇帝是什麼人?他就是這宮裡的天。如今皇帝不好了,就好比天都陰了下來,原本她們洗衣服的時候時不時還互相說些笑話嘮嘮嗑,可是自從皇帝病倒了之後,便是誰也不敢高聲說笑了。
宮裡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就壓抑沉默了起來,彷彿有人用大蓋子,牢牢的籠罩住了皇宮一般。
說句實話,皇帝的年齡不小了。歷來做皇帝的,能到這個年歲已經算是高壽了。所以說,此時皇帝就算是突然駕鶴西遊,陶君蘭也覺得不是不可能。其實她心裡,隱隱對皇帝也有幾分怨氣的——她父親其實沒做錯什麼,更多的是被陷害。可是皇帝卻是聽信了別人的話。
若不是皇帝,或許今兒她們一家人還在一處吃飯談天,說不出的和樂幸福。
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她又有些害怕——皇帝死了,不知道對宮裡有沒有影響?
關於這個問題,她曾經私底下找綠柳討論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