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冬雪淚痕還未乾完全。
我見著事情不對,趕忙問著“怎麼了!”
冬雪整個人在發著抖“江小姐…江小姐…江小姐自盡了!”
我猛的拍上桌子,整張桌子可見抖動著“這是怎麼回事!昨夜沒有動靜嗎!就沒人發現!快帶我去看看!畫扇!快吩咐太醫過來!”我心頭有氣憤,有難過。
氣憤這個丫頭怎麼這麼想不開,不就是一個男人的事兒!難過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惜命,若是出點意外,讓我們可怎麼辦!
畫扇領了命,急匆匆的就出了門,文真也緊隨其後。冬雪從地上爬起來,提著裙子帶著我就往江蜜房中去。
今日的風很大,我沒來得及換衣服,感受到一陣陣寒意。以前盛開的紫薇花,此時已經殘敗,連綠肥紅瘦也算不上。葉子也被吹的光禿禿的。
不知何時種植的菊花打起了花苞,在狂風中顫抖著。
我的裙襬掠過一襲花苞,引的花枝招顫。
已經到了江蜜房門,我卻不敢進去。路上也沒敢問冬雪江蜜的情況。
躊躇片刻,抬腳便進了門。畫扇請的太醫也隨後便到了。
太醫匆匆向我行了禮,忙去給江蜜把脈。
江蜜房內不算混亂,只是柱子上還有些許抓痕帶著血,鋪在地上的毯子皺巴巴成了一團,旁邊一團嘔出的血。
我大致搞清江蜜的動作。先是疼痛難忍,扣著柱子,直到手指都扣破,然後滾在了地上,直到吐血暈過去。
連死都讓自己那麼痛苦,這丫頭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
我心底說不清的心酸。這便是情愛?帶給人的究竟是好還是壞?
江蜜榻上有了動靜,卻是噗的噴了一口血。太醫施著針,面色凝重。許久,才收起他的藥箱“公主…臣…無用…江小姐中毒時間太久,怕是…用藥也只能延緩時間了…”
我閉著眼,咬著牙,又是這句話!又是!我聽了很多次!偏偏又是這句話!
“不管有沒有用!都給本宮治!都給本宮治!治不好她!你們都陪著她一起去!”我大聲吼著這位無辜的太醫。氣憤已經衝昏我的腦袋,讓我無法冷靜。
文真在身後示意太醫出房門,那太醫抹了抹冷汗,便快步出了房門。
“阿月…”文真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咬著口腔內側,疼痛讓我恢復了些理智。我向著榻上的江蜜走去,握住她逐漸冰冷的手,指尖翻出的肉,提醒我她受了多大的痛苦。
“蜜兒,我還有很多事沒教你呢…教你爬樹…教你逗鳥兒…教你做蜜餞…教你怎麼瘋怎麼鬧…”我聲音彷彿淡淡的,又好像透著死寂“你才十七歲…沒必要為了一個男人這樣…我明明都跟你說好了…今日定去向淮準問清楚,然後我們揍他一頓…”
周圍寂靜的很,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我察覺到喉中泛甜,努力壓了下去。接著說著“橘子上次還衝著我口齒不清的說你呢,他定然是喜歡你的。”我握著江蜜的手緊了緊,遲遲沒有鬆手。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我整個人都已經麻木。榻上原本冰冷的江蜜手指尖卻動了動。我以為是我眼花,卻見她眼珠也動了動。
我頓時站起身,還有些蹲久了的站不穩,指著江蜜衝畫扇文真道“江蜜動了!江蜜動了!她一定還活著!”說著,我又撐上床榻,眼睛直直的盯著江蜜,不斷的叫著她“江蜜…江蜜…蜜兒…蜜兒…”
江蜜帶著血跡的嘴唇動了動,聲音漠然“吵死了。”說完,便睜開了眼睛,眼裡也是一片平靜。
我沉浸在欣喜中難以自拔,忽略了江蜜這個語氣“快快!快找太醫再來看看!定是驗錯了!”說完,又抓起江蜜的手,用體溫暖著她“蜜兒,你可讓我嚇死了。”我竟然有些喜極而泣“蜜兒,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可千萬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我守了你一天,飯也沒吃,你最好想想怎麼補償我…”
江蜜儼然還沒搞懂什麼情況,倒是四處張望,彷彿對一切都新奇。
太醫被畫扇拖了來。起初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隨後把了脈更是驚訝。
“江小姐身體並無任何不妥,只是有些虛弱而已,老臣開些補氣血的藥即可。只不過,這種中毒之後反而煥然新生的例子,老臣聞所未聞,倒是老臣見識短淺,老臣慚愧。”
我朝這個話多的老頭揮了揮手“不打緊,不打緊。太醫醫治蜜兒有功,跟著畫扇去領賞吧。”
畫扇手一伸,引著老太醫去了,文真像黏在了畫扇身上,也跟著屁股後頭跑。
江蜜的關注點不在我身上,我又叫了她一生“蜜兒?”她才重新看向我,眸子如同蛇一般冷清。
彷彿發現我的驚訝,江蜜眨了眨眼睛,說道“我餓了,我還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