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逍遙看著在床上的男人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也沒接著問。
吃完了飯,季逍遙上城牆上視察了一番,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許知陌自己慢慢的想要起身,但將近一個月都在病榻上度過,哪能那麼快就能走動,試了幾下發現渾身沒什麼勁兒,只能有些頹然的坐回到了床上。
“都說了,等你好了,想去哪兒走,想怎麼走都行,你現在急什麼!”
季逍遙看著他一臉淡然的模樣,實在是沒有辦法,有時候真覺得王妃和他挺像的,都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一臉淡然的模樣,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挑起他們的情緒。
不愧是親的堂兄妹。
“外面怎麼樣了?想去看看雪。”
許知陌就這麼看著季逍遙,那模樣看得季逍遙一陣的心癢,怎麼會有人這麼……
思考了很長時間,季逍遙給他找來了一件狐裘給許知陌披上,將床上的人裹的嚴嚴實實的,背對著他半蹲了下來。
“上來。”季逍遙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兒霸道的感覺。
“你揹我?”許知陌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起伏,似乎是不敢相信。
“……嗯。”
床上的男人笑了,慢慢的挪動,一雙手勾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背上,季逍遙感覺後面的人已經完全的上來了,一雙有力的雙手扣住他的腿彎上面一點,整個人站了起來,還向上顛了顛,確認他不會摔下去或者是滑下了來,這才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季逍遙不能用手開門,索性一腳將門踹開,在外面侍候的小廝後頭一看就看到了季逍遙以及他背上的許公子,心中難免驚訝,這是要幹什麼?
“去將躺椅搬過來。”季逍遙看著那小廝,吩咐道。
“是,公子。”小廝走了,心裡卻在想,原來這之前是冤枉了王爺了,原來不是不是王爺與許公子有什麼,是季公子與許公子有什麼。
許知陌在屋內悶了快一個月了,這回出來看到天空,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以前沒事的時候,許知陌就很喜歡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看看書,喝喝茶,現在竟然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
很快小廝就把藤椅搬了過來,放到了院子裡,季逍遙又讓小廝在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毯子,這才小心翼翼的把許知陌放下。
“帶你出來看看,不過外面太冷,過會兒就回去吧。”
許知陌點點頭,看看四周白雪皚皚的樣子,又看看十分白皙的天空。
“沒想到真正的大雪是這樣的,看來在中原看到的也只是皮毛了。”
“是啊,盛京的雪下的再大也不會像這裡這般,如同鵝毛般,而且盛京的雪是灰白的,這裡的卻是純白的。”
“真好看。”許知陌沒頭沒腦的答了一句,眼睛卻盯著季逍遙,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說誰。
“……是……是挺好看。”季逍遙被盯的莫名的結巴了。
許知陌本就看著十分的溫潤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弧度,像是在懷念過去,有像是在跟他講故事一樣,道,
“小時候,父親母親就帶著我們三個兄弟在盛京的大宅子裡玩耍,那時候宅子裡有葡萄架,到了冬日,一下雪,葡萄架上面就會有白白的一層,我們會在宅子裡堆雪人、扔雪球,那時確實很開心,甚至絕地一輩子就這樣也很好,可後來……“許知陌停頓了一會兒,顯然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吐出了一口濁氣,才接著道,“後來一家人離了京城,只剩下知舟還留在京城,到了南方,很少能看到雪花了。”
季逍遙多少聽到過他們家發生的事,暗自有些懊惱,本來想讓人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倒無意間讓他想起了傷心事,剛想說抱歉。
“都過去了,你不必抱歉。”
“……兇手一定能找到的。”季逍遙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自己想必會發瘋。
“嗯,你說的對,對了,玥兒呢?”
“王妃和秦湘在一起呢,以秦湘那性子,王妃肯定閒不著。”
“奴才見過兩位公子。”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
“什麼事?”
“回公子,這是王妃囑咐奴才給公子喝的藥。”
季逍遙伸手接過,“你下去吧。”
“又要喝藥?能不能不喝,我感覺自己已經好了。”許知陌的眉頭皺的死緊,本以為那一通下來就算是完事兒了,沒想到還要喝藥。
“你體內還有餘毒,不喝藥這些餘毒排不盡,到時又會生一場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