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道別,再見卻又已是永別!
李玄不發一言地拉著獨孤青那冰涼的手掌,緊緊握住!
“小道士,姐騙了你,那翻救你是父皇安排我去的,我是聖上的義女,他們都稱呼我為青公主!不過…,不過我親生父親卻真是獨孤振威!你不會怪我吧?!”
李玄呆呆地搖了搖頭道:“青姐沒有騙我!我叫你一聲姐,你罩我一輩子!所以,你要好起來!”
獨孤青搖頭笑道:“小道士,其實我喜歡你,從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了,不知道為什麼…!”
李玄輕聲道:“你真傻,我其實都已是六十歲的老頭了!”
獨孤青劇烈咳嗽了數下,胸前與嘴角鮮血不斷地外溢,勉強維持著微笑道:“我才不管呢!你能…,你能親我一下嗎?”
李玄緩緩低下頭,觸碰到的嘴唇卻已冰涼!獨孤青閉上了眼睛,身體自然地倒在了李玄身上。
一滴淚水落於獨孤青的臉頰,李玄曾為小米粒掉落滴淚,此是第二次!
李玄呆呆地看向天空,眼神逐漸變得空洞起來,周身一層漆黑的霧氣散發而出,一股殺戮血腥之氣瞬時鋪滿了這方天地!
沉寂許久的黑魔氣終於自李玄體內活躍起來!
李玄緩緩站起身來,右胸口被初心貫穿的傷口被黑色的魔氣所籠罩,已止住了血流,魔氣匯聚,沖天而起!沉默不語、面無表情、雙眼空洞的李玄只讓眾人感覺無比陌生,無比可怕!
伸手捏住貫穿獨孤青身體的九曲迴旋槍,只見那槍在李玄黑色魔氣的侵襲之下竟化為菸灰!
眾人驚懼地看著如此變化的李玄,尤其是那邪王,心中竟然隱隱有恐懼之感!那九曲迴旋槍可能不比道劍,卻亦是世所罕見的神兵,居然就這般在那魔氣之下化為了菸灰!
李玄輕輕報起獨孤青,身形一晃,已然詭異地出現在了滿臉哀痛之情的楚漢身旁,冷聲道:“這就是你的態度?!人都已死了,你又何必裝模作樣呢!”
楚漢疑惑地看向李玄。
李玄伸手一招,青銘劍已盤旋於頭頂,再順手一直指,一道劍氣迸射而出,直往楚漢身後的大殿之中而去。
“轟隆!”一聲,大殿之中亦迸射出一道真氣,擋住了青銘劍的劍氣!大殿前沿的屋頂在兩股真氣碰撞之下竟然豁然倒塌,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現身而出,竟然是國師張之衡!
李玄冷聲道:“明明有一位能與邪王均勢力敵的至高之境者,而你們卻想著隱藏實力,獨孤青的死,便是你們造成的!”
楚漢沉默不語,這國師張之衡確實是至高之境的強者,而且他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殺手鐧,他確實心中有另一番計較,他還要提防著幽冥殿!不過無論如何,李玄所言亦是他無可反駁!
李玄悠悠道:“道玄門曾為大楚抵擋幽冥殿,可在危難之中,你們又在何處?!始終都只當我與道玄門是一顆棋子罷了!”
李玄仍然雙目空洞,情緒也是毫無變化,只是他說著說著,身上的魔氣便愈來愈盛!
李玄輕輕地將獨孤青放在楚漢面前道:“我聽李穹師叔說起過,皇宮之內有一至寶—寒玉棺,我希望能用來安置獨孤青,如若不然,下次貧道再來,便是大楚消亡之日!”
楚漢張了張嘴,卻又將到嘴邊的話語吞了回去,李玄此時模樣著實太過詭異,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將其惹怒。
李玄又看向傷重的七王爺道:“七王爺既然得過李穹師叔指點,可當道玄門正真危難之際亦是畏畏縮縮!楚易凡的私人之情,貧道還是會記下的!”
七王爺亦是沉默不語。
李玄掃視場中,對顧白道:“顧兄弟之情貧道也記於心!”
此時的李玄已被魔氣籠罩,雙瞳亦化為了紫色,眼白變成了赤紅!
“劍來!”一聲輕喝,青銘劍落於手中!
魔氣注入,青銘劍逐漸變化了顏色,赤紅之色驟起,忘川劍靈覺醒!可青銘劍卻似極為不甘心,掙扎著不讓赤紅之色佔據全部!
突地,李玄神色變得痛苦起來,身上白色真氣冒出,正是長生真氣!與那漆黑的魔氣又交織纏鬥了起來!
長生真氣亦自動注入青銘劍之中,那青銘劍靈頓時如魚得水,似乎長生真氣對其頗有助益,瞬時便與忘川劍靈鬥得旗鼓相當,青銘的顏色便變為了一邊赤紅一邊幽藍!
李玄只感覺體內長生真氣與魔氣交織愈深,似已難再分開一般,只有心臟位置有一個白點與一個黑點,佔據些兩個心房位置,便是唯一剩下的純粹的長生真氣與魔氣了!
李玄痛苦地晃了晃腦袋,雙目愈加空洞無神起來,黑魔氣似乎想剝奪他的記憶,佔據他身體,雖然有長生氣的固守,可加之先前李玄動用了道癲之法,反噬之力亦在做怪,他感覺自己即將維持不了頭腦的清明瞭!
“定!”李玄一聲暴喝,強行穩住了體內真氣的亂鬥,青銘劍也因為被長生真氣與魔氣附著其上,定格與半黑半白之色。
場中的鬼使自驚訝中清醒過來,他心中已起畏懼之心,更隱隱有不詳之感,便趁眾人不注意便悄然溜出宮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