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非得在特務處,我當時遇上了事,你說你要是日本人,幹嘛幫我?幹嘛讓我分功勞?讓我死了算了是不是這樣?
清和,清和.”
張軍朔激動的賣力拍起了周清和的手臂。
人在經歷了生死以後就是這樣,突然安全了,這感情就得釋放,周清和只是輕笑的調侃:“你再大點聲,這大半夜的聲音都能傳出八百里開外去。”
張軍朔看著對岸的燈光越來越近,確實還沒過橋,橋上還有日本人呢,頭馬上就縮了下去,訕笑起來:“激動了激動了”
“厲害啊,日本人的憲兵隊長,難怪了,難怪了
我說戴老闆哪來的日本人這麼詳細的倉庫位置圖,這可是戰後的虹口,變化千奇百怪,我剛拿到手的時候還以為是虹口以前的老地圖,完全沒想到居然是新鮮的,一點差錯都沒有啊。”
張軍朔一想到周清和的職位,這心裡的感慨是怎麼都壓抑不住:“憲兵隊長,怎麼做到的?跟我說說,跟我說說。”
周清和才不跟他說:“想知道?問戴老闆去。”
“他會跟我說嗎?”張軍朔對此報懷疑態度。
“那就沒辦法了,想知道這件事,你得拿到校長的授權。”
“校算了,我不問了。”張軍朔躺屍狀擺爛,戴老闆都不一定會說,還校長?校長哪知道他是誰。
周清和嗤笑一聲,“那就沒辦法了,蹲下去,趴在下面。”
張軍朔一聽也不問,有些事不需要問,照做就行。
難為一個病人蜷縮成一團,嬰兒側躺似的貓在了前後座的過道里。
很快,車子開到了橋頭,周清和下車對著站崗的憲兵問道:“有沒有異常情況?”
“沒有。”
“中國人還沒抓到,他們很可能會從河面上偷渡,眼睛都放亮點,要多注意河面上的動靜。”
日軍立正點頭:“嗨。”
周清和拿起一旁桌上放的手電筒,對著水面照了照,轉身就對著車子停的一面,晃動間燈光從後座車窗穿透,照向了另一面的河面:
“不要總待在一個地方,兩面的水面你們都要注意有沒有響動。”
“嗨。”
周清和把手電筒還給他,隨即上車走人。
“好了,起來吧。”
張軍朔起身還嘶嘶的抽著冷氣:“你到時候這車要洗一洗,可能沾上了血跡。”
“提醒的好,我會注意的。”周清和瞥了他一眼受傷的傷口,“滲出了點血,問題不大,回去你找戴老闆安排吧,我就不幫你了。”
“幫我的夠多了,能保住今天一條命,我已經是賺的了。”張軍朔是感激的。
這要不是碰上週清和,今晚是真的難說了,雖然有著日本人的身份掩護一二,但怎麼能逃出虹口才是個大難題。
眼下出虹口去租界安全區的車輛可不多見。
“我就不留你了,我家也快到了,到家以後你在車裡多待一會,司機會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好的,好的。”
“保重。”
“保重。”
回到家沒多久,周清和就接到了虹口軍醫手下打來的電話。
聲音還有些迷茫:“隊長,剛才你做手術的那個病人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
“病房裡找不到他,我問了問附近的人也沒人看到他,不知道他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