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車子抵達,一隊隊士兵到達,整個事發地點附近被日本軍人圍的水洩不通。
藤田之下,軍部的參謀級別最高,他們到了,事情也要有個說法了。
所有人下車的動作都是一樣,不發一言,腳步匆匆的趕往居酒屋的門口,親眼確認藤田長官玉碎無誤,這才叫嚷斥責了憲兵起來,表情充滿了憤怒,連連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看著底下還沒進門的高橋左男,有人看著頭顱中槍的藤田優名,也有人看著不發一言,還在做著無用功的周清和。
有些人見過周清和一面,大多數人沒見過,但不妨礙他們從搶救這麼動作,看出對方是個醫生。
想必是個軍醫,這人並不重要。
但也有人認出了周清和。
“怎麼回事?”
問話的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男人,從家裡趕來,此刻穿的是西裝,而不是軍服。
筱冢真臣,上海憲兵司令部,作戰參謀部,參謀長,少將軍銜。
門口一直守衛周清和的兩個憲兵馬上開始回話。
從今日從憲兵司令部出來說起,說到來這裡吃飯,實際是見一箇中國軍隊的重要高層,隨後中國軍隊高層離去,隨後藤田將軍出門遭遇槍手遠距離襲擊,細節略過,過程完整。
都是作戰參謀部的參謀,聽完憲兵的言語,足夠讓他們馬上確定,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場被設計的陰謀。
一場專門針對藤田司令長官的刺殺!
“這個中國軍隊的高層是誰?”馬上有人追問。
這個問題憲兵就無法回答了,他們只知道是高層,但是具體是誰,藤田和高橋為了防止他們酒後失言之類的多嘴,並不會告訴他們。
他們把目光拋向裡面的周清和,這件事情司令的兒子肯定知道。
“他知道?”
筱冢真臣看出了他們眼神中的意思,頗感奇怪的看了看這個敬業的醫生。
擺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不知疲倦,一下一下的按壓著藤田屍體的搶救人員。
說他敬業,那是因為以他們的眼光,自然知道藤田司令頭部的一槍,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原先以為作為一個醫生或者軍醫,自然要盡力搶救,哪怕是作秀,也得等他們來之後才能放手。
筱冢原以為這是這個人的小心機,但現在看來不是這樣,這個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和藤田優名的感情很深,而且很複雜。
“周清和?”
筱冢真臣認出來了,周清和的大名他早就聽過,租界的報紙,人際交往的傳言,總能聽見幾句。
但是人他只見過一面,在領事館舉辦的迎新晚會上。
那次藤田自恃身份高,兩個財團的旁系弟子而已,不需要他親自去露面,但是兩個財團的面子總要給,總要派個人過去,於是他筱冢真臣去了。
當時周清和到場,駐滬大使長谷仁川親自介紹,筱冢真臣雖然在和別人說話沒有靠近,但也注意到過周清和的年輕容貌,間接等於有了一面之緣。
但是筱冢真臣皺眉,既然是會見中國軍隊高層需要保密,那周清和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這才幾分鐘,大晚上的就算負責救援,來的是不是也太快了?比他們接憲兵的報告馬上趕過來還快?
“他怎麼在這裡?”筱冢真臣問道。
憲兵隊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具體的事情他們又不知道。
而周清和身份資訊是他們偷聽到的,顯然藤田長官的兒子化名周清和,那是有內幕的,沒得到允許,現場人又這麼多,他們也不敢直接挑明。
“說話啊!”有脾氣暴躁的日本長官已經對著憲兵隊開噴了。
今天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憲兵隊保護不力,絕對是罪責難逃!
居然還敢磨磨唧唧?
憲兵隊不發一言,表情有些為難。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憲兵隊是陸軍部隊精英中的精英,直屬藤田司令長官。
在其中,還有個高橋左男隊長領導。
結果現在兩個人都死了,他們連個帶頭的人都沒了,根本碰不過這幫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