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署門口,頓時一片靜悄悄,太醫、官吏、差役們全都愣住了!聽錯了吧,因為站的時間太久,從而產生了幻聽?他說的是,連著請三天?不可能啊,那得花多少錢呢!
太醫署時常也有新官到任,但卻沒有那位新官會請全署的人吃飯,頂多也就是請請上司,請請和自己同品階的人,小範圍的吃一頓,人情過場走通,面子上過得去,也就差不多了!
二十年的時間,請全署人吃飯的事情,只發生過兩次,一次是上任太醫令到職,做為最高長官,請全署的人吃了頓飯,飯菜一般,但是管飽!
再一次,就是太醫令離職,而且據說朝廷一時半會的,不會派新太醫令來,陶巨東便成了最高長官,他一高興,請全署的人吃了一頓。仍舊飯菜一般,但是管飽!
不管是太醫令,還是太醫丞,要想請全署四百來號人吃飯,錢袋掏起來,都心疼,那不是小數啊!更不要說連請三天,頓頓都請,地方隨便挑,酒菜隨便點了!
別說他們,就連陶巨東都被震住了,陶老太醫心想:“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其實署裡還有五六十人,沒出來呢,是在裡面等著迎接你的!”
見大家都沒說話,個個臉色古怪,王平安挺不好意思地,嘆氣道:“這真是平安的錯了,其實平常我不是這麼小氣的,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可能天太熱的關係,曬得有點頭暈。要不這樣吧,此後十天,都是我請。長安哪家酒樓最大,咱們將那酒樓包了,連包十天。要是各位嫌去酒樓吃太麻煩,那就讓他們把酒宴送到署裡來,反正怎麼都行,只要大家肯原諒平安就行!”
改請十天啦!門口四百來號人差點集體中暑,一起暈過去,讓王平安挨個給他們刮痧!
陶巨東雖然年紀不小了,可這麼大方的人,他卻是頭一回見到,嘴巴張開就合不攏了,好半晌,才道:“王大人,你不是開玩笑吧,請全署的人吃飯,連吃十天,那恐怕得好幾千貫吧,恐怕還不止吧?”
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王平安也很驚訝地道:“幾千貫,陶大人你沒算錯!”
陶巨東心想:“心疼了吧,我就知道你得心疼,你恐怕不知長安的物價吧?唉,徐州人就是徐州人,小地方人太沒見識了!”
門口那四百來號人,也是同時嘆了口氣,我們就說嘛,天底下哪有這麼大方的人啊,還連請十天,開什麼玩笑!
陶巨東將白龍馬的韁繩,交給一個差役,邊請王平安入署,邊道:“當然沒有算錯,雖是估算,但也不會差多少。王大人你借住在寺院當中,想必手頭拮据,吾等屬下早備好了一份禮金,恭祝大人到任……”
話沒說完,王平安卻道:“陶大人誤會了,其實我在朱雀大街有房產的,我住在靈感寺,主要是因為那裡有熟人……”
頓了頓,他又道:“只要幾千貫啊,我還以為長安物價昂貴,遠超我們徐州,連請各位三天,就得有兩三萬貫的開銷,所以剛剛才會肉痛,小氣了一把!”
噝……門口一片抽氣聲,不管是太醫、還是官吏、還是差役,盡皆呆如木雞狀!
陶巨東也是目瞪口呆,腳下一個趔斜,差點摔倒!
眾人心想:“吃三天,就要兩三萬貫,你吃什麼哪?吃銀塊,喝金水哪!
王平安忽地回頭道:“吃十天,只要幾千貫嗎?陶大人,你別是算錯了吧?哎呀,你怎麼啦,可是崴腳了?我來扶你!”
陶巨東忙道:“老夫,老夫沒事兒,不敢勞王大人相攙……”
“王大人,天熱容易中暑,待屬下給你去倒碗冰鎮酸梅湯來!”一名官吏叫道。
又有一名太醫叫道:“屬下來扶陶大人便是!”
其餘太醫和官吏,雖然並沒有上來巴結,但目光中的排斥和埋怨,卻是一掃而空。甚至有的人還恨不得,再在門口多站一會兒……
王平安進了院子,在陶巨東的引領下,直入大堂,端坐正中,陶巨東也是有椅子的,陪在下首,別人就都只能站著了。
待眾人都進了大院,在院子裡站好,王平安道:“陶大人,我入職的手續都辦好了吧?可曾有官服發下?”
陶巨東忙道:“我侄兒怕耽誤大人的事,昨天便去了吏部,將手續都辦全了。吏部的侍郎大人說了,大人你的事情比較特殊。昨天皇上事忙,沒有把話……咱們當臣子的,當為皇上分憂,不能事事都勞煩他老人家過問啊。所以大人你的事,還屬於待定,吏部不知該發你幾品官服,你得去問問長孫大人,這才行呢!”
王平安啊了聲,道:“那我還得去見長孫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