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璧嚥下口唾沫,乾笑兩聲,道:“假的,你定不是太醫!嗯,憑你的這麼不誠實,咱們……無病,你就別和他打賭了,腦袋這種東西,可不能亂賭啊,聽為兄的話沒錯!”
對方一亮身份,他也傻了,再不口口聲聲地咱們了,還勸王平安不要賭腦袋了,見風使舵,他也認為王平安不太可能會贏,畢竟對方是太醫,代表著整個天下醫術最高的那個階層!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心想:“說賭腦袋的是你,說不賭的還是你,話全讓你說了,其實我一直說不賭的,全是你們起鬨,哄起來的!”
衝陶東昇一拱手,他道:“原來是陶太醫,失敬!既然你是有官職在身的人,那麼這個賭不打也罷,那個方子等過幾年,你自然知曉,到時我親自登門,將方子送於府上!”
陶東昇心裡很是失望,謙虛不成,傲慢不成,亮出身份還是不成,這個王無病軟硬不吃,簡直就是綠豆粥裡的硬石子,專門蹦人的牙齒!
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陶東昇道:“不賭腦袋可以,但必須賭那個方子,我也不佔你便宜,如果輸了,蒲黃的另一種用法,定會告之。你行醫民間,知道了那種用法,豈不可以多為百姓看病,這有什麼不好呢?”
如果早這麼說,早這麼講道理,那王平安早答應了。環視了一圈殿中百姓,王平安點頭道:“你說得對,既然於百姓有益,那這個賭我便和你打了!”
陶東昇伸出手來,道:“擊掌為誓!”
王平安心想:“用得著這麼鄭重嗎,好啊,既然你要擊掌,那咱們就擊!”伸出手來,他朝手掌上吐了口唾沫,大聲道:“以唾為釘,絕不反悔!”
這回換陶東昇心想:“用得著這麼鄭重嗎,竟要吐口水!”無可奈何,只好與王平安擊掌三聲!
立了誓後,陶東昇對林大福道:“請去將令公子接到這裡來,我和王兄為他醫治,速去速回,莫要耽誤時間!”
林大福心中著實不願,自己的兒子,自己怎麼折騰都成,可換了讓別人折騰,他就不願意了,可又不敢得罪陶東昇,只好垂頭喪氣地離了靈感寺,回家接兒子去了!
林大福走了,百姓們也沒誰再讓王平安給看病。英雄總有用武之地,惠正這回可算得到機會了,和尚終於講經有人聽了,大家不會中途退場了吧?他坐在蒲團之上,講經說法,百姓當真一個退場的都沒有,耐著性子聽他講解佛經。
過了好半天,林大福才將兒子林戴魚接來,讓人抬著擔架來的,林戴魚病情嚴重,腹部鼓脹,連走路都走不了!
這林戴魚年紀不大,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歲數,他原本學業有成,可因為有了風花雪月之心,所以才被林大福連著修理。可其實這也不能怪他,這個歲數的人,少年鍾情,少女懷春,乃是人之常情,一個勁地壓著,又打又罵,能不打出毛病麼!
將擔架放在大殿的正中,看熱鬧的百姓裡三層外層的圍了起來,議論紛紛,都說這林公子身子消瘦,只是肚子大了點,看上去和林大福不太象啊,是親生的嗎?
林大福聽著百姓的議論了,頓時就急了,道:“我家戴魚,原本虎頭虎腦的,壯著呢,這不是開春到現在一直得病麼,這才瘦了下去,怎麼不是我的親生之子!”
王平安衝陶東昇道:“陶太醫先請,你身份比我高,乃是有品階的醫官,我只是草民,自然要由你先為林公子號脈!”
陶東昇只看了林戴魚一眼,就明白是什麼病,不用號脈也能確診,他道:“這病用大承氣湯準定沒錯,我知道,王兄你肯定也知道,咱們別浪費時間,各開方子,辨證如何?”
王平安搖頭道:“在下並無陶太醫的本事,直接開方是不行的,我要先確診,才能用藥!”
“那你給他看吧!”陶東昇又看了林戴魚一眼,確定自己沒看錯,就是陽明腑實之症,這才對王平安點了點頭,擠出人群,去了殿外,意思很明顯,你如何診斷,我不看,不佔你的便宜。
王平安嘆了口氣,說不定自己以後會進太醫署的,還是給這個人留點面子吧!他上前對林戴魚進行了檢查,確確實實,就是陶東昇說的那種病,但卻不一定非用大承氣湯!
提筆開方,他開了兩個方子,交給了林大福,然後衝殿外喊道:“陶太醫,該你了!”
大聲叫了聲陶太醫,忽然心裡有些好笑,幸虧是陶太醫,而不是桃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