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作沒有修習根源的普通人，恐怕輕輕吹口氣，都能將對方直接吹死。
片刻後，冷心瞳靜靜搖了頭，雙眸射出精光，洞穿層層空間，看向了遙遠的東方。
“還是不夠強大……”
她抵達了一般源丹境的頂峰，可是對自己而言，卻還只是個開始。
原初法則的那枚碎片在冷心瞳的空間領域內緩緩旋轉著，然後進入了她的身體，最後使得她的根源趨於飽和，這也同時預告著，清淨青蓮大印被她徹底煉化完成，從此往後，就是獨屬於她一人的東西。
“你突破到了源丹境……！”
方才那會兒一拳轟破顏如玉的布球，一直到現在，外界的時間不過只過去了短短三十餘秒。
時間雖說沒有多久，但也絕不算短暫，以顏如玉返虛境的修為，完全可以在這期間對冷心瞳出手，阻止她晉升源丹，甚至更進一步，直接搗毀她的丹田，令其永生都無法突破源丹境。
她卻沒有這麼做。
冷心瞳靜靜凝視著她，也不開口，像是在等待對方的說明。
現在的冷心瞳儘管境界上還是差著對方一階，但卻已完全不懼與她一戰，就看看她到底打著什麼主意，要對自己做些什麼。
“……原來如此，你已經徹底煉化了其中一件至寶，這才得以晉升。”
顏如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心瞳，暗暗點頭。
出乎意料的，她的眼神當中並未充斥有敵意，更不用說殺意了。
冷心瞳微微皺眉，終於開口道：“顏如玉，或者應該稱呼你為顏長老。”她行至顏如玉面前，在虛空中如履平地，就好像腳下踩著看不見的透明平面。
顏如玉一眼就看出來，在空間法則的運用上，源丹境內，冷心瞳可以說是無出其右，哪怕是十二聖子當中排行第一的“凰箜聖女”，恐怕也沒有冷心瞳這般操縱空間如臂使指。
“叫我顏如玉就行，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稱呼我為如玉姐。”
顏如玉平靜開口，語氣波瀾不驚，卻令冷心瞳雙眼一眯，一時竟猜不透對方究竟是敵是友。
“好了，眼下無人，我也可以告訴你為什麼會將你帶離重陽殿。”
周圍是彷彿無窮無盡的虛空，兩人就好像身在宇宙之中，周圍是星辰點點，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冷心瞳沒吭聲，只是靜靜點頭，示意她繼續。
不過，顏如玉卻沒有直接予以說明，而是從虛空中取出了一個造型酷似鈴鐺的玩意兒。
或者說，那就是個鈴鐺。
只見她輕輕搖晃著鈴鐺，宛如風鈴般的清脆聲響從其中悠然飄出，繼而在鈴鐺上方，幻化成了一副好似海市蜃樓般的虛幻場景。
仿若鏡花水月的場景之中，冷心瞳的身影若隱若現。
“這是……”
冷心瞳不免感到狐疑。
難道這副場景代表著什麼？隔著場景，冷心瞳看向顏如玉白皙清冷的臉孔，示意她予以說明解釋。
顏如玉依舊沒有回話，而是再次將鈴鐺一搖，頓時畫面轉變，一副蔓延著火海的居民宅邸就出現在了冷心瞳的眼前。
這座宅邸四處起火，有無數道黑影在宅邸之中來回奔走，雖然沒有聲音傳出，但冷心瞳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慘烈。
她起初還不覺得有什麼，然而當畫面之中出現在了一道小小的身影，臉色頓時一變，瞪大瞳眸死死盯著畫面不放。
這道小小的身影，被一個模樣形如女子的人緊緊抱在懷中，就在她轉身之時，畫面瞬間定格——
“這是……我？”
赤紅瞳眸之中，一張十分小巧稚嫩的臉孔倒映於其上，令原本冷靜的心瞳居然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雙手抱著胸來回撫摸著雙臂，微張的櫻唇久久不能合上。
斷層的記憶宛如洪流，浩浩蕩蕩地衝入腦海，激發著冷心瞳埋藏於內心深處的恨意。
“不錯，這是你，冷心瞳。是小時候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