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訴我嗎……這樣啊……”
冷心瞳黯然垂下肩膀,有些無助地苦笑。
好像只有自己身在局內,被矇蔽住了雙眼。
“又是還未到時候麼……”
“抱歉……”
即使到了這種地步,寒如萱仍閉口不言自己的真實身份。冷心瞳大概也是發現了這點,隨即放棄了追問。
她不是那種會為了追尋答案而採用拷問等殘忍手段的人。何況她也沒有能輕鬆制伏寒如萱的把握。
“不過,我能明確向你保證的是,我說過的所有的話,沒有一句是妄言。包括夜啟會在這之後來到星芒島也是。”
寒如萱眼神透露著堅定。
然而,冷心瞳卻沒有心思再細細琢磨寒如萱猶如宣誓般的證言了。
腦海中接收到的資訊量一時太過爆炸,超出了冷心瞳大腦所能承受的負荷,心身俱憊的她深深閉上雙眸,停下了漁船的發動機。
“……讓我一個人靜靜,好麼?”
卻見她緩緩走下漁船,就勢坐在了船埠的木隔邊緣。
踩著運動鞋的雙腳被她收回,抱著屈起的雙膝,埋頭無聲地哽咽。
無情的真相深深刺痛著她心臟每一處角落。
寒如萱適時鬆開了緊攥著的船錨麻繩,散去供給咒式的魔力,靜悄悄地站到了蜷縮著的冷心瞳的身後。
原來她也有這樣的一面……凝望著青絲自肩頭隨重力自然滑落的少女,寒如萱對自己的做法莫名感到了些許厭惡。
不管於她而言,冷心瞳的真實形象究竟為何,但至少眼下的心瞳仍只是那個即將年滿十六週歲的青澀少女。
監視原典的任務使命;破開迷霧的離奇身世;自稱寒如萱的莫名少女。傾盆得有如洶湧奔流的潮水,無情吞沒了冷心瞳的整個存在。
她需要時間。
需要消化這些資訊、儘可能充足的時間。
立於她身後的寒如萱因而也一動不動。仿若守護大海的候鳥,就那樣靜靜地站著。
高懸於頭頂的皎月無聲無息地替下晚陽,點亮了漆黑無晧的無邊夜空。
佇立於船塢的兩根路燈如同照應星輝般知趣地亮起,於地面上拉出了兩條長長的影子。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
綻放紅橙耀光的暖日第二天照常升起。
窗外景色如故。
於大多數人而言,只不過經歷了平常的一天。
學校、公司、食堂……輾轉於重複而又熟悉的地點,經歷著重複而又熟悉的事。
然而就是這樣平淡的一天,在冷心瞳眼中卻好像度過了一個世紀般那樣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