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似滿意地點頭,還將有少年入鏡的照片拿到手裡。
“超脫事理,顛覆法則的危險存在,想必是抵在我國喉嚨上的利刃。話雖如此,也不能交給他國。那麼,事情該如何處置,六翼契約?”
“原典之主的脖子上繫了鈴鐺。以往所發揮的效用應該是恰如其分——”
男子毫不遲疑地說了。然而,老人只用十分掃興的眼神朝照片背景裡拍到的少女瞥了一眼。
“不夠啊。”
“啊?”
黑衣男子首次困惑似的抬起了臉。老人則把拍到少女的照片扔在男子面前。
“使用破魔長劍的少女。我聽過她的傳聞。但是,我不認為這人足以信任。要以我們的命運相托,她實在太過年幼,未成氣候。聽說這個女孩連個親人兄弟姐妹都沒有,不是嗎?就算她具備的潛質有多麼出色,憑那些也無法推動政事——你懂吧?”
“你是要我更換此人?”
男子確認似的反問。
老人用沉默回答了對方的疑問。意同於肯定。
“接任的人選交由你來決定。”
老人把桌上的照片捆成一疊,擺到大尺寸的玻璃菸灰缸上。接著用金色打火機點了火,照片隨即燃起紅色的火焰。老人面無表情地望著那景象。
不久,照片就燃燒殆盡,成了全白的灰燼。
這時候,黑衣男子已經消失蹤影了,有如傍晚時分的影子那般——
…………
距離米莉兒住院過去了大約三週的時間。
那天,冷心瞳等人上午的最後一堂課是體育兼體能測試。
扔實心球、立定跳遠、一千米耐久跑、五十米短跑、蛙跳。對冷心瞳來說,全是“不擅長”的專案。
她受過攻魔師的訓練,只要一不小心忘記放水,就算沒用咒式強化體能,也會創下在同年齡層之間屬頂級水準的成績。在保留實力時要避免不自然,對她來說也是消耗神經的工作。
“唉……”
然而,上完課回到更衣室的冷心瞳會深深嘆息,並不只是因為像這樣勞心所致。
冷心瞳嘆氣的原因與她本身的任務有關。
這樣的苦惱就像晴天霹靂一樣,是在今天早上由六翼契約帶來的。
“您是說,替代人員嗎?”
身穿紅白運動服的冷心瞳規規矩矩地坐在換衣用的長椅上,正與搭在耳邊的手機講話。
對方是六翼契約專門處理任務交接相關事宜的部門,通電話的這個人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冷心瞳的上司。一位處事認真的年輕女性。
“……寒如煙,那是誰?”
“與你一樣,也是名攻魔師。照片我會在之後單獨發給你,畢竟你們以後應該會有機會見面。”
“那,具體的時間是……?”
“還沒正式定案。因為有可能換手,我是來通知你先做準備,以便離島時不用再辦理那些繁瑣的手續。”
對方的這些話,以六翼契約的處事風格來說罕見地不乾脆。恐怕連六翼契約內部都沒有協調好意見吧——冷心瞳如此想象。
“請問,我在工作上出了什麼紕漏嗎?”
冷心瞳吸了一小口氣,然後擠出精神發問。
可是,對方卻直面坦言:
“沒聽過有那種事,你做得比被要求的更好。畢竟你都跟那個原典之主成了相好,還讓他對你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