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真正值錢的是的主將的印信和書信、地圖。至於高懸在外面旗杆上的大纛,早已經被明軍砍了下來,作為納入囊中的戰利品。
“百總。蒙韃在西面五里集結。”探馬好不容易找打了親自清理大帳的王翊。
王翊停下手上的活,問道:“知道有多少人麼?”
“百餘騎,不過他們有人在營中收攏潰兵。”那探馬道:“我過來時還遇上了。”明軍兵士知道自己人少,所以搗亂第一,拼殺次之。
只有在絕對有把握的情況下才會殺敵,以免引得蒙韃狗急跳牆困獸猶鬥。
“剛才找到的地圖呢?”王翊突然道。一旁的兵士連忙從筐簍裡翻了出來,遞給王翊。
這地圖是還是最早明軍用的,流轉到了順軍手裡,又給了清軍,最後落在蒙人手上。
上面的標識十分粗陋,只有兩條主道還算靠譜。王翊要看這地圖,就是需要知道蒙古人對這一帶的地形地勢到底瞭解多少。
如今看來,卻也不算什麼。
“走!咱們先撤!”王翊叫道:“去找當地嚮導來!”衝入敵營左突右衝的明軍在鳴金聲中脫離了火場,回到了最先出發點。
各旗隊長彙報了人數,除了兩個被火燎到的倒黴蛋之外,沒有一人受傷。
王翊拉過張參謀,道:“東口這邊守不住,咱們只能撤到趙家峪佈防。我要當地嚮導給我去找條小路,直通倒馬關的。”張黎吸了口氣道:“百總!咱們只是侵擾蒙韃大營,真正殺的敵人卻不多。等他們集結好了,仍舊是數千鐵騎,我們怎麼守?”——再者說,能守住就不錯了,還指望反攻倒馬關?
你這位百總是想軍功想瘋了吧?!張黎心中暗罵。
“依你之見又當如何?”王翊看似隨口問道。
“撤回唐縣,踞城而守。我們沒有得到阻擊蒙韃的命令,而且實力懸殊太大。”張黎想了想,道:“《操典》是允許在這種情況下避戰的。”王翊嘴角抽了抽,本想像個大人一樣擺出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他冷聲道:“虧你在坦克司待的時間還比我長!軍令:本部前往趙家峪佈防!明日晚間之前,有敢言撤者,以動搖軍心治罪!”幽靈一般的軍法官在王翊身後突然出聲道:“百總,執行軍法乃職部之職。”王翊被嚇出一身毛毛汗,大聲道:“執行命令!列隊!出發!”張黎被王翊說得滿臉通紅,卻無可奈何。
他看到一旁的參謀書記用炭筆將這個小小的溝通會記錄在案,胸中更是如同點了一把火。
這就意味著,哪怕趙家峪守住了,日後王翊獨佔軍功,自己卻只能揹負著膽小怯弱的名聲在一旁看著。
——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被這毛頭小子給坑了!——然而作戰參謀的職責不正是充分給主官提供意見麼!
張黎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心中似乎舒緩了許多,快步跟上了隊伍。來時都是人力步行,此時撤退卻多了不少蒙古馬。
這些順手牽羊的戰利品沒有分配,誰佔誰得,反正先趕過去的人立刻就要進行佈防工事,也不存在佔便宜的說法。
王翊謝絕了下面旗隊長送來的馬,仍舊跟帶著大隊急行軍。他還要在跑步時進行思考,看有什麼辦法能夠頂住數千騎兵將近五個時辰的進攻。
是的,最多隻需要頂住五個時辰。探馬在前往營部報告的時候,他還讓人去了阜平。
阜平有一個駐防司,正是為了防止北兵越過太行山干擾夏季攻勢而部署的。
那位千總肯定有
“臨機決斷”之權,也肯定會來救他。就算營部抽不出人馬前來援助,最多五個時辰,阜平的那支人馬也該趕到了。
到那時,立刻便要從捷徑小路,輕兵奇襲倒馬關,截斷蒙韃後路,隔絕山西虜兵來援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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