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傳言恐怕有誤。家叔前年大病一場,但如今已經轉好了,並未故去。”張岱連忙解釋道。
朱慈烺前世裡,張聯芳是在崇禎十七年積勞成疾,最終病逝任上。而如今因為朱慈烺的出現,李自成的順軍沒有南下山東,自然沒有威脅淮安。沒有威脅淮南,張聯芳也不會被史可法調去清江浦練兵。雖然疾病仍舊不免,但也不至於病死。
“喔!”朱慈烺欣喜道:“那一客不煩二主,令叔若是願意出掌皇明博物館,我必虛位以待。”
“草民這便投書仲叔,想他定會感恩戴德,疾馳而來。”張岱當即替張聯芳答應下來。
博物館雖然是新事物,然而只聽這個名號就知道是部寺一級。張聯芳之前只是揚州府同知,能夠一舉入京為官自然是格外恩寵。
“在令叔未能到任之前,蝶庵還要為我掌眼。”朱慈烺笑道。
近衛二師在寧遠攔住了東虜兩白兩紅四旗,而他們又都劫掠了大量珍玩文物。這些東西出自宮裡的還好辨認,但還有許多是從官宦人家蒐羅出來的,這就難以保證真偽了。許多人家為了保護真品,故意獻出贗品,也是人之常情。
文物鑑定這個行當,靠書本教育是教育不出來的,更別說現在這種速成式教育。必須從小接觸真東西,長年累月浸淫其中,這才能通物性,即便仿製得以假亂真,一樣可以一目瞭然。
朱慈烺對晚明時代的收藏家瞭解不深,正巧知道張氏底細,索性就交給張家人來辦。事實也可以證明,像張氏這樣的豪族子弟,只要不涉及家族利益,還是很樂於自己貼錢辦事的。朱慈烺現在手裡銀錢短缺,民生才是真正的重頭戲,找個土豪做事,總比找個處處討錢的人要強。
朱慈烺敲定了國家級別圖書館和博物館的人選,總算是吃了兩口肉串,便先行一步返回天津行轅。算算時日,崇禎帝應該快到天津了,自己得提前出發去郊外迎候聖駕,然後隨同入京。
京師裡的入城禮已經準備妥當,以天子親征凱旋之禮安排,算是給崇禎帝一個天大的面子。
嚴格來說,崇禎這已經算是失國而又復國了。
……
“母后,皇兄會在哪裡等咱們?”坤興問道。
“該是在天津郊外吧。”周後輕輕撫著坤興額前的髮絲,調笑道:“我兒回了宮,也該出閣了。想選個什麼樣的人家?”
坤興羞澀起來,道:“這還不都由大人們做主麼?不過皇兄不知怎麼看。”坤興說完,自己臉都紅了,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後倒像是沒在意一般,道:“我怕你皇兄將你許給那些將軍呢。”
“女兒倒是覺得,不拘什麼人,總得嫁個與國家有用的人才好。”坤興小聲道。
周後一聽,心中有譜了,暗笑道:這顯然是受了大兒子的影響,知道國家與皇家休慼與共了。當年這些孩子在宮中游戲,用國家社稷去勸他們上進,哪個肯聽呢?
不過嫁個武夫終究還是有些過分了點,找個文士就不錯。
最好是江南人氏。
周後是蘇州人,雖然十幾歲跟著父親到了北京,但終究還是覺得江南文士儒雅翩翩,說話、家教都屬上乘。
如今長子的婚事基本已經敲定,那位可憐的內定太子妃從崇禎十八年就跟在行宮,沒名沒分熬到如今,等回了北京肯定是要儘快為皇太子大婚的。剩下就只有坤興的婚事,至於定王永王倒是不著急,還有得幾年。
因為心中念著這等大事,周後倒是覺得前面的路好走了許多。中途休息的時候,她又找了皇帝丈夫說起這事,還在想怎麼讓春哥兒摻合進來,只聽丈夫長吟一聲,道:“春哥兒這兩年在外也長了見識,可召他一同參詳,看看可有合適的人家,總比太監靠得住。”
皇帝皇后是不可能親自去找女婿的,所以這種舉薦良家子候選的工作,都落在太監身上。
這也是太監為數不多的大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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