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心剛拿了人家一萬兩紋銀的見面禮,不能這麼快就翻臉,只是坐回上座玩弄指甲。
史可法長吸一口氣道:“國家大事,豈能私相授受?史某另有要務,先告辭!”王之心陰森道:“好走,不送!”史可法被氣得胸悶,也不管趙之龍,起身便走。
南京以他三人為重臣,王之心有皇室為後盾,趙之龍代表的是南都所有留守勳臣,而南京官員不過是吏隱之輩,可諮詢而不能參與決策。
史可法想到這上,不由生出孤獨之感。……
“司馬老爺在上,小的是戶書高老爺家人。”有人叫住了史可法的官轎,大聲報道。
史可法讓人落了轎,問道:“何事?”那下人上前拜道:“我家老爺請司馬公過府一敘,有我家老爺手書在此。”史可法讓人接了手書,展開過目,不過寥寥數語,頗有弦外之音。
他道:“老夫這就前去拜訪。”那下人叩首告退,先行迴轉去了。史可法先回府中更換便服,臨要出門,又有些遲疑,對僕從道:“去叫姚先生來,我在書房等他。”他說完便賺取書房,只覺得江南七月天頗為憋悶,滿屋子的書冊連翻也不想翻。
好在姚先生沒讓他久等,不一時書房門開,走進來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白髮皓首,清瘦露骨,行走時翩翩然頗有文氣,倒是個老宗師樣的人物。
“姚先生。”史可法起身相迎,並不託大。
“東翁急召,不知何事?”姚先生躬身一禮,款款落座。
“是這,”史可法與姚先生對坐,
“高司徒手書相召,似乎別有意味,特請先生幫著參詳一二。”姚先生微微頜首,道:“不知可否一觀?”史可法從袖中取出手書,遞給姚先生。
姚先生接過,細細讀了兩遍,抬頭道:“東翁是問高弘圖所謂的‘臨機大事’到底何謂?”
“正要先生指教。”姚先生起身踱步,眉頭微微解開,朗聲誦道:“今將軍遭難得之運,蹈易解之機,而踐運不撫,臨機不發,將何以享大名乎?”史可法口中喃喃重複道:“臨機不發……將何以享大名……”姚先生呵呵笑道:“此乃閻忠勸皇甫嵩效仿韓信,背漢自立之言。”
“先生博學,我已經是丟了書本良久了。”史可法有些羞愧,旋即又道:“然則司徒公恐怕不是此意。當時皇甫嵩有剿滅黃巾之兵威,而漢皇勢弱……”
“敢請教東翁,”姚先生搖頭道,
“當今時局,還有何事可算是大事?”
“自然是迎聖天子還朝。”史可法道:“此乃天下第一緊要事。”姚先生笑道:“此事對東翁而言是理所當然,對某些人來說卻是未必然。故而他們要與東翁商議商議,看臨此機會,如何成大事。”
“高弘圖素來忠義,豈會有如此不臣之心!”史可法大驚失色:“再者,當今誰有皇甫嵩那般的武功?”
“要移神器於己家,未必只能靠兵勢。”姚先生輕輕彈了彈衣服上的浮灰,緩緩道:“宗室也可以。”史可法沉默不語,良久方才道:“此亂國之兆也!我去與高公分說。”姚先生微微搖頭,道:“東翁,人心叵測,天命難違啊。”他起身一躬,:求推薦票和月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