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渾然不知,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已經被人打上了
“可疑”的標籤。這些安插在各處通衢館驛的記賬夥計,就是金鱗會第一批專門培養出來的眼線。
他們大多能寫能畫,耳聰目明,受過簡單的偵察和反偵察訓練,雖然技術程度上最多隻能與後世影視劇持平,但認真態度上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朱慈烺很讚賞徐惇的這種培養意識,特別命他將這種訓練常規化,開辦諜報班,招納和培養更多的情報人員。
對於一個泱泱大國而言,就算徐惇再怎麼擴招,人數都不會夠用。更何況諜報人員的天賦要求也是極高,並不是隨便一抓就是一把的。
相比之下,老牌子的東廠在進度方面倒是有些緩慢,主要力量也都還集中在城市,渾然不知道錦衣衛已經有了新的當家人,而且早就有了奪權的想法。
炮車跑完了土路,登上了新修的硬路,速度更是提升不少。在解決了四輪馬車的轉向問題之後,高載重量的優勢就呈現出來了。
憑著配套的硬化路,從膠州到濰縣不過花了兩天時間。再從濰縣到德州也只用了七天時間。
就在火炮陸續運抵德州的時候,單寧的近衛三營終於旗開得勝,獲得了建立編制以來的第一場勝利。
崇禎十七年七月十二,近衛三營徹底佔領了廣平府九縣,駐紮在府治邯鄲,一邊組織人力修建工事,一邊對北面順德府的邢臺露出獠牙。
朱慈烺接到捷報的時候,已經坐鎮德州,準備德州防禦工事了。蕭陌也將第一營主力拉到了德州城,從這兒往東是海,往西是太行山,德州正好在兩者之間。
近衛一營大馬金刀往這裡一站,東虜便不能左右繞道,想要南下就只有硬拼這顆釘子。
就在七月十二日同日,東虜南路軍巴哈納和石廷柱也正好從京師拔營出發。
北路軍葉臣部預定在次日拔營,從北面繞過太行山入晉。
“單寧還算準時。”朱慈烺對近衛三營的表現並不算很滿意。大順軍廣平防禦使瞿鳳耆與府尹樑棟跑得快,在李自成西撤的時候就逃了。
留下鎮守地方的是都尉郭某、掌旅常某,所部兵只有五百,而且沒有火炮,兵卒也不曾有嚴格訓練。
即便如此,單寧憑著五門一七炮,以絕對優勢的兵力,打了兩天才攻陷邯鄲。
不過作訓部出身的單寧,在戰損控制上倒是不錯。而且能夠在戰後就地徵收兵員進行操練,儘量擴充自身實力,也算是成績平平之中的一抹亮色。
“殿下,德州城小,您還是在濟南坐鎮吧。”蕭陌進言道。
“你是怕我搶了你的指揮權?”朱慈烺笑道。
“末將是擔心殿下的安危。”蕭陌並沒有開玩笑的心思,認真道。
“不用擔心,我在這裡,士氣還能高一些。”朱慈烺道:“這回是咱們與東虜的第一次交鋒。之前我朝官兵在東虜手上一直討不到好處,關外土地一丟再丟,難免有人會心生畏懼。這回咱們一定要打個漂亮仗,先把以前丟的臉撿回來!所以這回是危險與機會並存,打得好,東虜在年前都不敢惹我們。打輸了,咱們就只能龜縮在樂夏以東再熬兩年了。”蕭陌點了點頭。
朱慈烺轉向一旁的尤世威,道:“尤將軍,關於戰情通報的事,錦衣衛與你們商定如何聯絡了麼?”
“回殿下,”尤世威道,
“已經商議定了。由我總參謀部設立一個軍情司,專門負責與錦衣衛溝通軍情,傳達各軍。”朱慈烺點了點頭,沒有發表意見。
按照他對組織進化的瞭解,這個軍情司很快就會像細胞分裂一般,努力拓張自己的勢力,最終成為一個與錦衣衛相似的情報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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