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計程車兵,拿長矛腰刀都夠嗆,更何況技術要求更高的火器?
臨戰的心理素質也十分重要。大明從薩爾滸之後與外族作戰,十有八九是輸,以至於兵卒看到敵人來了,遠遠就開火,開完了就一鬨而散,這樣還能打什麼仗?明明領先北方蠻族一個世代的武器,在這些明軍手中,還不如一根燒火棍。
朱慈烺要想強軍,肯定要大力發展火器,不說恢復到戚繼光時代,起碼也要回到薩爾滸之戰的時候才行。那時候的明軍主要是攤上了豬一樣的將帥,其作戰能力並不遜於建奴多少。
如今火器製造的高手都在江南,而火藥製造就在手邊。本著先易後難,先近後遠的原則,朱慈烺自然要先從火藥著手,完善火藥生產流程、儲存規章,培養出一批熟練的手工業工人,將明晰工序,建成流水線。
這項工作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需要領導者的極大精力,也只有在遊戲中才可能派個內政九十五的牛人就能每天收穫數噸火藥的事。
好在朱慈烺已經有了底稿,在宮中蟄伏時撰寫的規章制度母本只需要改頭換面,略作細節修改就能夠拿出來用。
劉維雖然是名義上的管理者,實際上只是個執行者。更確切地說來,他是個檢查太子規章制度落實與否的執行者。在他帶著叔父交付給他的內官來到安民廠的第一天,就發現叔父給的這份工作並不是那麼輕鬆愉快。
“劉爺,從古至今代代相傳,火藥都是這麼做的,配方若是改了,未必會響。”
“劉爺,我們從來都是用鐵鏟挖火藥的,何況木鏟子也鏟不進去呀。”
“劉爺……”
……
劉維一下子有些懵,這些跟太子的要求不一樣的地方該怎麼辦?下面的工匠不肯改,自己又該怎麼辦?回去找叔父問計麼?還是索性辭了這個差使?
“不可以!”劉家娘子一聽劉維要打退堂鼓,當即急了。她一個婦道人家,雖然不曾見過什麼世面,卻比劉維腦子活絡。她道:“叔父抬舉你讓你管了安民廠,雖然沒有品秩,卻是個吏員老爺的打扮,哪有再退回去當平頭百姓的事?你要是不懂,不如去找我二姨家的弟弟,他從小就在爆竹鋪子裡當學徒,多少懂一些。”
“一個奶娃娃懂什麼?”劉維咬著煙,用力吸了一口。
太子在安民廠裡首先禁的就是明火,到處都讓人掛了牌子,也不寫字,只是在一團熊熊烈火上畫了紅圈,中間斜斜一道,就算頭一回進來的人,也知道那是不許見火的意思。既然禁火,就是連煙也不能抽了,這讓劉維煙癮上來的時候只能去外面偷偷抽上一根。
“說是奶娃,也有二十好幾了。”婆娘道:“做不了大廚,難道連品品鹹淡都不成麼?再者說,你現在發達了,也該照顧照顧我家裡人,好讓我回門的時候面上有些光,是不是這個理?”
劉維想想,老婆說得一向都是對的。如今這渾家又不罵不鬧,更是道理充分了許多。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僱人的事權,只好支吾道:“先跟他說說吧,看他來不來吧。”
婆娘聽了暗自高興,草草吃了晚飯便往二姨家去了。因為家境貧困,她已經忘了自己上次登門是什麼時候,但依稀記得是去借米,而且那米借了還沒還。
女人從床下的方坑裡取出一個木盒,就在床下開啟,摸出一塊銀子。她拿在手裡掂了掂,又放回去,換了個稍小些的,這才心滿意足地鑽出來,換了身爽利沒有補丁的衣裳,往親戚家去了。
她二姨嫁的是一戶姓吳的人家,以前就幫著京師爆竹鋪子送貨,結識了幾個掌櫃,這才把兒子送去當了學徒。十年學徒工坐下來,吳家小子總算也成了個工頭,做的就是檢查土硝的活計。
只是以他的資歷,想要接觸到火藥配方,還有很長一段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