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白舒雅正欣喜地張羅著讓人給他做好吃的,聽到她張口閉口全是自己的喜好,季殊允剛剛還萬分冰冷的眸子終於有了些許暖意。
他自幼就獨來獨往慣了,要不是十幾年前白舒雅去美國出差,特意去找到他,也許他的生活會比現在更加糟糕。眼前這個女人改變了自己對後媽的看法,也改變了他的生活。
正是因為如此,季殊允才會這樣關心白月朗的事情,這大概就是世人說的反哺吧?
季殊允自嘲一笑,抬步朝白舒雅走了過去。
“白姨您別忙了,我公司還有事情馬上要走。”季殊允喊住白舒雅,對她的態度異常謙和溫暖。
跟自己父親又一次鬧了不愉快,他便不想留下來了,他不願意吃飯的時候再添堵。也不想讓白舒雅夾在中間為難。
“小允你怎麼下來了?”白舒雅見他下來了下意識朝他身後看去:“他又對你發火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那個脾氣也不是真的有什惡意。”
白舒雅的聲音不大,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虛。她想不明白季殊允這麼優秀的孩子,為什麼自己的丈夫就是不喜歡他。
“跟他無關,我是真的有事耽誤不了。”季殊允微微一頓又道:“改天吧,如果到時候您有時間我請您跟小郎吃飯。”
季殊允神色平靜,起初被朗逸亭那樣對待的時候,他心裡確實有點不好受,但也不至於放在心上,這麼多年了他早就習慣了對方這樣對待自己。
現在想一想其實剛剛心裡的鬱悶實在是有些多餘,人是極其複雜又簡單的生物,你永遠猜不透對方到底是什麼心思,而朗逸亭不一向都是如此。
記事起,他就沒有看到自己那個名義上的服務待見過他。
他執意要走,白舒雅也不好留他只能點答應他。
季殊允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錶,計算著時間。
白舒雅將他的舉動納入眼中,想來他說有事要忙不是在騙自己便快速去了廚房將冷凍櫃裡的幾盒餃子拿了出來:“你不想留下來吃飯,就把這些餃子帶上,全部都是我昨天親手包的,原本就想著讓月朗那臭小子帶去給你,結果他一大早就直接溜了。”
看到那滿滿五盒餃子,季殊允眸光一暗,深邃的潭底有一股暖流在湧動,這些事情連他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母親都不曾為他做過,而這些年白舒雅卻沒少為他做。
他心裡明白這是因為什麼。
“白姨您放心,月朗我會看好他,總有一天他會成長懂事的,到時候他必然會回去乖乖接手白氏。”季殊允神色鄭重眼底全是坦然。
對白家的家產,他從來不曾覬覦,也就只有他那個父親會防賊一樣防著他。
白舒雅見他這樣說,立馬覺得季殊允誤會了自己的用意,她伸手將餃子塞到他手中:“小允就沒有想過為白姨分擔一些,其實白氏交到你手裡我更加放心一些。月朗他還是孩子心性,我怕他毀了外公的一身努力。”
“您要相信他!”季殊允見她臉上有難掩的擔憂,微微一頓便又補充道:“您放心,不管多久,我都會在一旁協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