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霞雪對雲無相道:“你當真願意為我西岸效力?”
“萬死不辭。”
“那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雲無相回想起來:“穀雨師叔曾說過東方霞雪疑心甚重,此刻看來果然不假。”
飛靈道:“長公主何不考驗他一番?”
這時,殿外來報:“稟長公主,西海夜叉趁霧氣彌露重,又興兵前來騷擾。據西岸已不到三里。”
東方霞雪心中竊喜,對雲無相道:“滅了這股夜叉。”
“遵命。”雲無相道,“只是這西岸的地形雲無相併不熟悉,還請長公主派遣一名嚮導隨行。”
“那就飛靈吧。”
“遵命。”飛靈拜道。
飛靈展翅飛出霞雪宮。雲無相輕躍兩下,落在飛靈背上。
二人飛出海涯,俯身衝向海面。遠處,黑壓壓一片夜叉騎著海獸向西岸靠來。他們推行的速度很快,頂著飛濂騎兵的強烈進攻速度仍然不減,離西岸僅一里有餘。一頭飛濂從二人身旁飛過,雲無相起身躍上飛濂的後背。飛濂不熟悉雲無相,在空中翻騰起來,欲將雲無相甩下。雲無相揮掌砍向飛濂的後背。一股劇烈糾錯的內氣沿著飛濂的脊柱遊移向肋骨,只聽喀嚓一聲,飛濂的一根肋骨粉碎。飛濂痛苦的叫嘯,在空中翻滾。雲無相再次舉起手掌,飛濂見狀立即忍住疼痛,老老實實的駝著雲無相飛向夜叉。就連膽大計程車兵也要馴服數月的飛濂,雲無相不到片刻便已馴服。東方霞雪站在涯頭,欣賞的點著頭。雲無相扯下外袍撕成條狀,將它們系在一起,拴在飛濂的頸上作為韁繩。
二
海面的霧氣相當厚實凝重,就好像是西海沸騰,升起的濃濃蒸汽,牢牢籠罩在西海上空。如果沒有塔燈,那麼洋麵的能見度可能連一丈都不到。雲無相在霧中飛快的穿行,渾身的衣服已被打溼,潮溼的頭髮使勁向後散去,額上的水滴沿著眉梢向兩側斜飛。飛靈的羽翼嚴重持水,落在飛濂背上,坐在雲無相身後。二人共乘一騎,降到距海面七八米的時候,逆著洋流平衝向夜叉。
來犯的夜叉約有一千,全身皆黑,肌肉強健,頭如駝峰狀,嘴寬牙利,耳尖眼大,面容猙獰可怖。他們或騎海獸,或駕戰船車。海獸以海馬為主,只是十幾個頭目騎著蝰蛟。蝰蛟是體型較小的一種黑龍,因頭部長得極像蝰魚而得名。戰船車好像雪原上的雪橇,只是四面包裹著厚實的鐵皮,每輛由兩頭強壯的海牛牽引。騎著海獸的夜叉靈巧的在海面上游移,手持鐵叉、長戟擲向塔燈。夜叉的膂力極強,海拔一百多米的觀望塔,竟然毫不費力的將叉戟擲上去。低處的幾個塔燈被射滅。海面的能見度又降了幾分。戰船車上的夜叉端著能夠連續射擊的弓弩,射殺著空中的飛濂和士兵,掩護前方的騎兵。部分膂力稍差的騎兵也紛紛加入掩護的佇列當中,向飛濂擲去叉戟。
雲無相所乘飛濂已經身中數箭,但其畢竟皮糙肉厚,區區數箭對其並無大礙,只是那些飛叉利戟卻是要閃過。它們的殺傷力極大,一旦被刺中,飛濂即便不死,也得重傷墜落。現在已經有十幾頭飛濂墜入西海。
飛靈對雲無相道:“這些是探路的先鋒,目的是射滅塔燈,為後面主力的進攻提供方便。”
雲無相道:“可是光線降低,夜叉他們自己不也什麼都看不見麼?”
“夜叉長年生活在深海和島嶼的地下,早已習慣黑暗,其嗅覺和聽覺異常敏銳,卻對陽光特別敏感。在晴天白日的時候他們是不會進攻的。但這西岸一年之中有半年都沉浸在迷霧之中,因此,這裡的夜叉騷擾最為猖獗。”
雲無相猛扯韁繩,拉起飛濂的左翼,躲過一道飛叉,然後潛身飛向海面,幾乎是貼著海面向前平趟。此時的飛濂由於飛得極低,身下並無危險,只是前方箭戟如雨。雲無相能夠操縱雲氣,此處雖沒有云氣,但霧氣較之也相差不大,只是因為溼氣過重,威力大不如雲氣,但對付這些箭戟還是綽綽有餘。雲無相捲起周圍的霧氣猛的推向前方。霧氣旋捲成流,形成一面巨大的氣盾,擋住迎面撲而來的箭戟。此時,飛濂已經衝入夜叉的佇列當中。飛濂乃巨獸,海牛海馬之類的小獸根本阻其不住,佇列一下子被衝散了。其他飛濂騎兵也紛紛趁亂襲來,射殺著亂作一團的夜叉。
幾個高大的夜叉跳上雲無相所騎的飛濂,將鐵叉和長戟深深的刺進飛濂的身體。飛濂在海中翻騰了一會兒,便一命嗚呼。雲無相縱身躍到旁邊廢棄的戰船車上。飛靈也急忙抖抖翅膀,飛入高空。夜叉見飛濂已死,飛靈升空,便叫囂著湧向戰船車,圍攻雲無相。雲無相眼中電光一閃,再次掀起霧氣,將其化成龍捲,與海水連成一片。無垠的海面上霎時間升起數十條粗壯的水柱,旋轉著衝向天空。夜叉、海獸、戰船車被急旋的水柱捲入,壓碎,拋向天空。
過了片刻,一圈水平的氣波從雲無相體內散出,彷彿極速擴散的水紋,將沿途的水柱擊碎。只聽轟轟的幾聲,空中的海水化作傾盆的暴雨,劈哩啪啦的墜下。雨滴足有拳頭般大小,其中還夾雜著夜叉和海獸的屍體,以及戰船車的零件,打得眾人背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