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就地一滾抓起剁刀,接著緊靠古桐半屈身在那裡,與落地的黑蛇對峙起來。他不敢再看蛇的眼睛,下移視線盯著它的頸部。
“這蛇是變溫動物。夜晚溫度低,它的血溫也會隨之降低,速度會比白日裡慢許多。”白燁依靠前世掌握的知識冷靜的分析著,“否則以它的靈活和速度根本不需要先用瞳力攝住再攻擊。”
大黑蛇首擊失敗,在空地中緩緩盤旋,嘶嘶的吐著信子。
白燁看看天際,已有泛白之相,心說:“天一亮等到它體溫上升身體靈活後,我就不是它的對手了。”
他當下把心一橫,攥了攥刀柄,深吸一口氣,陡然發力衝砍向大黑蛇。
大黑蛇似乎沒料到這人類少年敢主動向自己發起進攻,稍稍愣了一下,卻也不想想敢在深夜來此密林的又怎會是尋常少年。
大黑蛇連忙躲避,可是血冷難以速行,躲過第一刀,第二刀卻是沒有避過,痛得它大嘶一聲,向白燁咬來。
白燁早就想到第二步,直接橫刀一拍,將衝來的蛇首開啟,接著又狠狠剁了黑蛇兩刀。
大黑蛇連遭三刀哪裡還敢久待,拖著傷體灰溜溜鑽進了附近山林。
白燁的目的也不是殺蛇,見大黑蛇被趕走,急忙回來摘下紅夕顏,好生裝進事先準備的琉璃瓶中,之後貼身放好,尋著來時的路快步離開山林,卻在半途又遇到了那條大黑蛇。
大黑蛇身上的傷此時塗上了草藥,已經停止流血。
“動物還真的能夠自己找草藥治傷啊。”
白燁前一世只是在書本上讀過,並沒有親眼見過,當下見此黑蛇自愈療傷,不禁道:“到底是吸收了靈氣的妖物,竟然知道用山裡的草藥自行療傷,當真像大夫一樣。”
他本是無意一念,頭腦卻忽的一閃:“對呀!那晚荒山說來此等候摘花的人便被稱呼做‘柳大夫’。”
“柳?豈非就是這蛇的意思嗎!由於柳條與蛇形相似,一直便被忌諱直呼‘蛇’字的人所替用。”
他再聯想到那晚那個叫“岑夫子”的人說是要去看“錢疤臉”,說他近來氣色不好恐怕要大禍臨頭,結果第二天就看見魏大勇逮殺了只臉上有銅錢疤痕的大野兔。
“我當時還以為只是巧合,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錢疤臉就是那隻大野兔。那岑夫子和柳大夫也是妖物。”
白燁冷冷的看向面前的大黑蛇,言道:“你怕就是那個柳大夫吧?”
大黑蛇見他稱呼自己“柳大夫”神情忽的一怔,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白燁當下道:“我知道你是得道的靈物,我也不想傷害你。本來這紅夕顏是你先發現的,確實應該歸你所有。只是我娘得了重病,今天要是吃不到這紅夕顏就會沒命了。”
“你若是肯放我拿花走讓我救下我娘,我便答應你一件事,或是將來再還你一朵紅夕顏。但你若是執意與我相奪,我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也絕不讓步半分。是兩敗俱傷還是交易互利,你自己選吧!”
大黑蛇聽到他說這話,稍稍沉思了一會兒,向他吐了吐信子,點了點頭,接著用暗紅色的尾尖在地上畫了一條蛇,之後又在蛇外面畫了個柵欄。
白燁琢磨了下,問道:“是不是你的同伴被抓了?”
大黑蛇點點頭。
白燁又問道:“是運到桐城了嗎?”
大黑蛇又點點頭。
“具體運到哪兒了知道嗎?”
大黑蛇沮喪的搖搖頭。
白燁言道:“好吧。只要它還沒被宰殺,我一定幫你把它救出來。”
大黑蛇向他拜了三拜,轉身鑽回山林。
白燁也快步離開了南屏山。
明丹靈從暗處現身,怔怔的看著離去的白燁,自語道:“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原來是為了救他娘。”卻也不敢完全相信,繼續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