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四一驚:“你是不是瞎誦什麼咒了?”
“祭命咒。”
白老四聞言大驚失色:“什麼事解決不了你要許這個咒啊?”
白陳氏道:“燁兒的病一直是我的心病。那老和尚都說了是在我肚子裡嗆傻的。我是他娘,我不能對不起兒子。我就是死也要救我兒子,讓他能和正常孩子一樣,不再被人喊是傻子,不再只能天天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那個瘋和尚嘴裡沒有實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白老四接著瑟瑟問道,“那…那你向東羲皇許了什麼?”
白陳氏緩緩道:“三十年陽壽。”
“什麼!”白老四大驚道,“你幹嘛一個人扛呀。你可以許我一半嘛。”
“不行啊。”白陳氏溫柔的撫摸著丈夫的臉,“咱倆不能都有事呀,要不然孩子們怎麼辦呢?”
“可是你走了,我怎麼辦呢?”白老四眼淚大顆大顆的落著。
白陳氏笑道:“我走了你就可以再娶一個新媳婦了。但是她一定要對咱的兩個娃好,知道嗎?”
“我不!”白老四緊緊的抱著他媳婦兒好像小孩子一樣哭泣道,“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站在門外的白燁早已經淚流滿面,心中篤誓道:“娘,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一定會和爹白頭到老的。”
他拿起灶臺旁的剁刀,揹著一捆麻繩,趁著他爹孃互訴衷情的時候悄悄離開了家。
“昨夜荒山的那個柳大夫曾說過南屏山古桐樹洞裡有朵紅夕顏,今天晚上就會開花。只要我能採回來我娘就有救了。”白燁邊走邊想著,“但願他說的是真的。”
夜晚城門早已關閉。
白燁利用事先準備好的繩索悄悄爬上城牆。但是他忽略了自己的體能。
十幾年如一日的不鍛鍊不是躺著就是坐著,他身上的贅肉沒有三十斤也有二十斤,心肺功能也不夠強大,爬到一半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前世的我可是學校的攀巖冠軍呢。怎麼著也不能連面小城牆都上不去吧。”白燁緊緊咬住牙關,渾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稍稍緩了口氣,再次攀爬起來。
等到他好不容易爬上城牆,已經累得快虛脫了,想要激發那股暖流緩解疲勞,卻怎樣都激發不出來。
“真是奇怪,怎麼就不行了呢?”白燁也顧不得疑惑,心說這城頭巡邏頻繁可是不能久待。只好強忍著疲累又快速下了城牆,終是出了桐城。
守城的衛士正要巡查這邊的城牆,忽然嗅到一陣香氣,只覺得頭腦昏沉,走不過三步便栽倒一旁呼呼大睡。
白燁順利翻出城後,心臟砰砰砰跳得好似密集的鼓點,實在無力再走,在城根底下休息了半時多刻才漸漸平復了心跳,重新上路,趕往二十里外的南屏山。
城牆上,一身黃色光明服的明丹靈手裡拿著他姑姑明東闕封收的殘靈卷籙,體察其中靈向確實是指向白燁。
“這道殘靈果是他所留。”她看著白燁遠去的背影言道,“我倒要看看你半夜偷偷出城幹什麼?”
白燁之前痴傻幾乎足不出戶,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根本就沒去過南屏山,之所以知道方向是他側面向妹妹打聽到的,再結合看過的地方誌,這才知道了具體方位。
他救母心切,一路上腳步不歇,可是剛走出不到三里路便又氣喘吁吁起來。
“真是不鍛鍊不行啊。這些年我倒是學看了不少東西,只可惜這身體鍛鍊全荒廢了。之前是自己痴傻不得已,今後卻要加倍鍛鍊回來才是。”
明丹靈自東羲皇廟趕來時恰好發現有人偷翻城牆。為她引路的路虹告訴她此人就是那個突然病癒的傻子。她這才出手助白燁出城,目的便是查他為何出城。
明丹靈一路遠遠暗隨,發覺他根本沒發現自己,而且體質很差,不像是修行中人,卻也不敢冒然縮近距離,恐怕他扮豬吃老虎,緊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白燁之前視力低下,一直生活在昏暗中,便如當下恢復視力後的夜晚,是以早已適應了這個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