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們見了連忙上前幫著說好話說今天大喜的日子就讓他放縱一次吧。白陳氏這才開恩讓他喝一壺,再多卻是不行。開心得白老四樂不可支,活脫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白燁看在眼裡對他爹深感無奈,但也十分羨慕他爹和他孃的感情,心說自己將來不知道能找個什麼樣的媳婦,感覺能有她爹孃感情一半好就知足了。
前世的他小時候因為父親在外面有了外遇和母親在開車的時候吵架,結果出了車禍雙雙殞命,只留給他一大筆遺產。
由於缺乏人管教,又有錢,他順理成章的混了社會,要不是他奶奶始終不放棄他,他早就廢了。
因此,雖然這一世他很不幸的成了傻子家境也很貧困,但是因為父母恩愛家庭和美的緣故,他還是感激上天多於埋怨,給了他這樣一個生活在溫暖家庭的機會。
對於他而言,沒有什麼能夠比現在這個家對他更重要了。爹,娘,妹妹,再加上一間可以遮風擋雨的小屋。足夠了。
黃昏時候,大傢伙正式開席。
白陳氏高興得嘴都不好使了,語無倫次的,惹得大家陣陣鬨笑。
張嬸趣道:“你們瞧瞧咱們巷子裡最能說會道的人,今兒個怎麼絆住嘴了。”
王家媳婦接道:“兒子病好了高興得唄!”
王家大哥這時道:“不過你們還是說錯了。這巷子裡最能說會道怎麼能是白家嫂子呢,怎麼也得是白家大哥呀。來!白四哥,您念過書,給我們大傢伙講兩句。”
白老四這便端著酒杯瘸瘸拐拐的站起來,由於瘸腿站不直身子,只能歪著肩膀向大家說話。因為讀過書,談吐自然不一樣。
白陳氏在一旁看著心裡十分自豪,又見兒子康復,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只是見一表人才的丈夫因為瘸腿而形象受損,心裡還是唏噓不已,很替他難過。
“要不是那個荷花她男人於大彪,我家老四也不致於落下終生殘疾。”
她正想著卻眼前一花,竟真就恍惚看見於大彪站在巷子口,緊張得她一激靈,連忙搓搓眼再看,確定不是眼花。那個於大彪真就帶著一群混混進來了他們巷子。
庚三號巷的街坊見到於大彪帶著一群混混來了,臉上的喜慶之色瞬間褪去,瑟瑟的看著他們。最外面一桌的人更是起立退後。
“於大彪,你們來幹嘛?”王家男人壯著膽子道。
“王麻子!這事跟你沒關係,閉上你的臭嘴,捎開一邊。”一個混混跟班叫道。
王家男人這便不敢再言語。
白燁聞言心中怔道:“這個人原來就是打斷我爹腿的混混於大彪。”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他之前只是聽說過這個人,並沒有親眼見過。只知道他無惡不作,但因為背後有人罩著,所以街面上一直沒人敢惹她。小事無人管,大事也就象徵性的進衙門拘幾天就又放出來了。因此十分的囂張跋扈,就跟土皇帝一樣,手下跟他的混混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李大娘這時候道:“大彪呀,今天確實是人家白家大喜的日子。而且那件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白老四的腿也給你打折了,咋的也該算了吧。”
“他家今天大喜?可我妹妹死了!”於大彪怒叫一聲,將前面一張桌子掀了。
碗碟摔砸了一地。
所有人瞬間嚇得站立起來。
白老四見到於大彪也是心裡打鼓,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瘸腿,瑟瑟的向後退著。
白燁見他爹害怕,連忙站起身靠到他爹身旁。白老四見有兒子依靠,心中踏實了些,但依舊十分怵怕於大彪。
於大彪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踩著凳子吊著膀子,冷冷的看向白老四,啐了口痰到燉草魚的盆裡,哼道:“大瘸子,怎麼著,現在知道怕了。今天咒我妹時怎麼他孃的忘了。”
白老四戰戰兢兢道:“我…我已經提醒過她不能去拜廟了。她非得去我有什麼辦法。”
“我操!臭瘸子還敢回嘴。”於大彪拿著棍子狠狠一敲桌子,發出劇烈刺激的響聲。
幾個孩子當時就嚇哭了。
於大彪很喜歡這種被人害怕的感覺,興奮勁大起,叫道:“都他孃的別哭了。誰哭打斷誰的腿!”
孩子們當時就嚇得住了聲。女人們連忙將孩子帶回家裡。男人們也被於大彪一夥的氣勢壓住,不停的往巷子裡退。
於大彪黑著臉罵道:“死殘廢,他孃的咒死我爹還不長記性,現在又咒死了我妹。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白陳氏這時候叫道:“這些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我家老四不過只是提醒。可他們偏不聽。出了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於大彪登時火了,狠狠一踹身前的桌子,怒道:“給我弄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