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滿也道“祖母這回要重重罰她!”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只有二姑娘薛月樓皺眉不語,目光裡流露出對薛綏的擔憂。
薛綏平靜地走來,全然不知犯了忌諱似的,在一干打量的視線裡,緩緩彎腰,從籃子裡抽出一支嬌豔的牡丹戴在老太太的鬢髮上。
“這便是巫師的示意。”
老太太心下一驚,按住她的手,小聲問
“巫師如何說?你三叔魂在何處?可還有什麼未盡的心願?”
薛綏道“巫師說,尋不見三叔的魂魄,只瞧見一朵花兒……”
老太太嚇得臉都白了,“那老三不是魂飛魄散了?”
薛綏搖頭“巫師沒這樣說,只講了一些孫女聽不懂的,什麼花敗致厄,花開得生。還說,見花是大吉之兆……孫女尋思,既是吉兆,興許三叔的福澤便在這些花裡,買些花回來,為大家添添福氣也好。”
“吉兆?”
老太太來不及琢磨,薛慶治便回府來問安了。
崔老太太讓丫頭為大老爺看座,重新上了茶水。
八姑娘和九姑娘瞧著,搶著要向父親告狀,被老太太厲目制止,氣得直抽氣扁嘴。
為何祖母偏心薛六了?
她憑什麼?
薛慶治也瞧見了那一籃子花,眉頭蹙了下,正要開口,老太太便詢問他了。
“仍是沒有訊息嗎?京兆府那頭,是如何說的,我們何時能把老三領家來?”
薛慶治看了薛綏一眼,輕聲說道“查案哪有那麼快的。母親保重自個的身子,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一聽這話,崔老太太不樂意了。
“不是你的兒子死了,你自然不急。”
她提高了音調,眼淚也包不住了,撲簌簌往下滾落,邊說邊拿帕子拭眼淚。
“老三孤零零在那京兆府,你家那傅氏身為宗婦,不為小叔子治喪操辦,竟獨自回孃家去了,你也不管不問,這一出笑話,是要拿給全上京的人看了……回頭到了你爹靈前,我看你這不孝子,要如何交代……”
大冷天的,薛慶治讓崔老太太說出滿背的汗。
不孝的罪過,他哪裡承受得住?
薛慶治皺著眉頭,不停地向母親告饒。
“三弟的事,兒子不敢不盡心。今日兒子已去信江州,讓二弟帶幾個孩子回京奔喪。刑部和京兆府那頭,也盯緊了正在加緊嚴查的案件……”
“嚴查,嚴查,查這麼久也沒個準信,你分明就是在糊弄我這個老太婆!”
薛慶治明白母親的喪子之痛,忙道“連出兩樁大案,近日上京人心惶惶,端王殿下也是著急,親自在辦,想來不日就會有訊息……”
崔老太太黑著老臉,還要數落他,便有丫頭進來傳話。
“大老爺,靈虛道長上門求見。說是,已算出三老爺的死因,且真兇就在我們府上……”
薛慶治眉頭一皺,沉吟著起身。
“母親歇著,兒子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