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外面的雨聲和屋子裡獨孤鬱的低低的慘叫聲混合在了一起,讓本就弔詭的場面變得更加的邪異。
獨孤鬱在無比的痛苦中抬起了頭來,憤恨地罵道:“賤人,婊子,我要……”
“小姑娘……”古月安再次唱了起來。
獨孤鬱瘋狂慘叫:“別……別過來!!!”
綰綰還在看著古月安。
抉擇時刻。
“你殺了她母親。”古月安搖頭,終於踏步。
“古!小!安!”綰綰尖叫了起來,因為太過用力,她的嗓音都變得有些沙啞。
古月安走了一步,還是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此刻的綰綰變得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了,不妖媚入骨,不出塵絕世,也不純潔如紙,她的眼圈紅紅的,眼睛裡只有絕望,和對於自由的渴求。
這也許,才是真正的藏在無數張畫皮之下的她的臉。
那一刻,她的眼神,讓古月安想起了,曾經還在江南姑蘇的時候,身陷局中,無法自拔的自己。
“我真的沒有殺她母親,真的。”她最後說。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古月安回頭。
“其實……”一直沉默不語的丁蓬忽然說,“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這個女人有沒有做過那件事,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綰綰也是看向了丁蓬,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天絕地滅大搜魂手,可以直接搜查這個死兔子的記憶,就是搜完了以後人肯定廢了,不過反正他也要死了。”丁蓬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這門功夫我不會,你要學的話,得問那個瘸……你傅師。”
古月安於是將傅紅血召喚了出來,並且將事情跟他說了。
“以你現在的修為,還沒到學這門功夫的時候,強學強用的話,可能會對你的精神造成一些影響。”傅紅血淡淡說道。
“我想看看答案。”
“那你聽好了……”
天絕地滅大搜魂手,也是《天地交徵陰陽大悲賦》裡的武功,所以也是需要古月安先沉浸入那副圖景之中,再以月照心,最終通向獨孤鬱的記憶。
當古月安藉著月光穿透時光的掌紋,他來到了獨孤鬱的記憶裡。
他看到了很多的東西,比如說獨孤鬱的少年時代,他光著身子,被人吊在梁下,一個同樣長相英俊的少年用一把刀正在他的背上刻字,而他的背上早已密密麻麻地刻滿了賤奴兩個字。
時光飛逝,就在古月安快要找到頭的時候,他終於是找到了那一晚的記憶。
透過猶如泛黃的故紙堆一般的畫面,古月安來到了那個夜晚。
李家母女的馬車被攔截了下來,護衛的人已經死傷的差不多了,獨孤鬱和那個已經被古月安一刀斬了頭死了很久的蒙面刀客來到了馬車前,那刀客將李家母女拖下車來,要去抓李小染,王月這時出於母性拼命掙扎,刀客一怒之下要斬死王月,刀卻被一條白色的緞帶纏繞住了。
“綰兒,你做什麼?”獨孤鬱惱怒地說著,趁著綰綰纏住刀客的間隙,一劍刺死了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