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大海上航行著。
風浪依舊平緩,天氣晴朗,視野裡一片開闊。
因為船還沒有駛出真正的屬於人族的邊界。
古月安推著謝雨留站在甲板上看著遠處的海面,靜靜地等待著迷霧的到來。
“其實我也只知道一條線路,在迷霧裡,說不定我也會迷失方向,而且,我並不知道,血族大君會不會改變那條線路。”謝雨留忽然說。
這一次他們看起來是真的氣勢十足,一條足以容納千人的戰船,最精良的裝備,同時還有大陳最強的兩個武道強者坐鎮。
然而,他們要面對的,卻是完全在迷霧中的,不知道有多麼廣大的大海,以及大海中的,不知名的東西,還有,血族大君。
聽起來,就是,風蕭蕭兮易水寒。
“快要到達臨界了,接下來的一切,就都靠謝先生了。”這時陳小桔走了過來,說道。
所謂臨界,就是迷霧和迷霧之外的分界點,陳小桔這是來請謝雨留去指揮了。
“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陳小桔忽然又說。
“心血來潮嗎?”古月安問,其實他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相信謝雨留也有,所以他才會說出那種話。
這一次的旅程,在還沒有開始之前,就好像已經困難重重了。
就在這時,遠方的迷霧出現了。
是以一種很突兀的,完全就是,上一次明明遠方還天朗氣清的模樣,下一刻卻立刻變得迷霧重重的方式出現的。
更加增添了無數的詭譎,還有讓人不安的氣息。
最關鍵的是,古月安和陳小桔,又看不穿那霧氣。
“真是很壞的感覺。”古月安這麼說著,推著謝雨留朝著掌舵室走去。
也不知道是這一艘千人的戰艦速度飛快,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前一刻明明才剛剛看見那迷霧,下一刻,古月安才推著謝雨留到掌舵室,那迷霧已經撲面而來,
而幾乎就是在船身進入迷霧的那一瞬間,古月安有一種莫名的,好像全身過電的感覺。
或者這麼說,還不太準確,應該說是,一種,好像一下子,被人盯上了感覺。
然後下一刻,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又莫名消退了,就好像是一種錯覺一樣,古月安連感覺都沒有感覺一下,就沒有了。
“你有沒有感覺到?”古月安忍不住問謝雨留。
“什麼?”謝雨留正在努力回想的樣子,被古月安一問,有些奇怪地反問道。
“沒什麼。”古月安搖了搖頭。
此時,船已完全進入了迷霧中,謝雨留在掌舵室就緒,所有的船員都在看著他。
下一刻,天地震動。
整片大海,好像炸開來了一樣,驟然波濤起伏,整艘戰艦一下子被拋了起來,掌舵室裡的人都是根本來不及反應被拋飛了起來,古月安反應迅速,立刻功運全身,如同長在了船板上一樣,一動不動,順帶著的,他也一把拉住了謝雨留,讓他免受了被拋飛的痛苦。
但是,古月安可以讓自己不被拋飛,卻無法阻止整艘船依然在動盪之中,外面的波濤根本沒有半點要停息下來的意思,掌舵室裡的船舵在發瘋一樣的肆意旋轉著,船,在偏離航線。
古月安一把抓住了謝雨留,又把這艘戰艦的艦長也就是這艘船的大統領給一起抓住了,飛身來到了船舵旁,以無上功力穩固住了兩個人,對著謝雨留先說道:“你來指揮。”
然後又對那個大統領說道:“你來掌舵,快!”
航線一定不能偏離,否則,就真的完了,因為謝雨留也只知道一條航線,若是他們偏離了,就再也找不到路了。
那時,就是一切皆休的時刻,就是,再也,見不到,顧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