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是真正的‘禍源’?”
袁暮冷靜地望著那個站在工地勞碌工人之中,卻被視若無睹的男孩說道。
男孩落寂地回頭,輕輕地點頭,並沒有說話。
袁暮表面雖然沒有流露太多的變化,但是心中的詫異卻在翻江倒海。
怎麼可能?
那個臭屁天使可是正神等級的怪物,這尼瑪的竟然還不是‘禍源’?
難不成這個小蘿蔔頭比天使還要強?
扯淡吧?
“哎~”
男孩幽幽一嘆,周圍的所有事物就像被凍結般靜止了,然後小手一揮,皆如水月鏡花般一陣漣漪不斷,旋即迴歸於無。
袁暮不動聲色地看著,既沒有率先進攻,也沒有出手阻止,心裡還是沒拿捏好眼前的狀況。
“我知道我已經死了。”小男孩,或者說有川佑佐靜靜地說道,小手舉起,掌間空間不穩,竟然有一道道妖怪形象如走馬觀花般幻滅著。
“但是我舍不下這個世界,舍不下我的母親,我想親眼見到父親,這有錯嗎?”
有川佑佐以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卑微的願望,小小的身子看起來非常無助,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小孩,竟然混淆了現實與幻想的界限,把廢棄的遊樂園化為生人勿進的人間鬼蜮。
袁暮知道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輕輕搖頭反駁道,“你沒錯,是這個世界對你不公,但是你再不捨這個世界,在你離開之後地球依舊照常轉動,你不捨你的母親,但是你母親依然還是窮困潦倒落寞而死,你再想見你父親,也改變不了你父親戰死的事實。”
頓了下,袁暮似勸導般說道,“你的能力再強,也只能影響這座荒無人煙的廢棄遊樂園罷了,這種虛假的真實有意義嗎?那麼多無辜之人因你而死,你只看到本身的哀怨,卻不想想別人的不幸,這樣公平嗎?你的出現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是錯誤的,何不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有川佑佐目光難明地凝視著他,袁暮也絲毫不掩飾,任由他觀察。
氣氛似乎有些凝固,虛無中滋生起一種名為壓抑的氣息。
良久後,有川佑佐嘆息一聲,打破沉默道,“你說的對,不完美的才是人生,但是又如何?總不能你動動嘴皮子我就自行了斷吧?”
袁暮點頭贊同道,“沒錯,道理誰都有,橫豎都能通,但是每個人的道理始終還是為本人所服務,所以說一千道一萬,最終還是拳頭管用。”
有川佑佐聽罷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非常肯定袁暮的說辭,淡笑著說道,“你這人很有意思,如果能早點遇到你的話,我也不至於無聊這麼久了。”
“沒事,很快你就可以解脫了。”袁暮嬉笑道。
有川佑佐眉頭一跳,挑釁般說道,“你就這麼有自信嗎?你與我天使化身那一戰可是打得艱苦至極,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
“很快你就知道了,開戰前,能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
有川佑佐饒有興趣地瞟了袁暮一眼,片刻才嗮然道,“你說。”
袁暮神情肅然,“你的化身之前說過,我是你們一族的大敵,我想知道,你瞭解多少內幕,你真的有意識的嗎?”